周五的时候林父把补课老师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林霜染,并告诉她时间约在这周星期天。
这天下午,林霜染加上了老师的微信。
老师叫于文,在景大念大三,外语系的。听说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从大一开始每年都拿奖学金。
约好的时间是周天下午三点,地点在城中心的咖啡馆。
但林霜染另有打算,在跟老师打完招呼后提议道:“于老师,可以把上课地点换到景大吗?校内读书室或者咖啡馆都可以。这样您也比较方便。”
那边也回复地很快:“可以的,正好校内有家小型咖啡店,人也不多,就定那吧。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林霜染回复了“ok”。
以前也没补过课,不知道补课是种什么体验,但她意识到,这下她的生活是要真的充实起来了。
周六的家庭聚会如期而至。
上午母亲专门去美容室化了妆,新做的头发垂在肩上,发尾微卷,一袭湖罗绸锻旗袍,搭一条织锦云纹流苏披肩,手腕上是一只带惯了的冰种翠镯,一举一动都显得柔美温婉。
父亲也着了正装,平驳领的暗色西服搭灰色衬衫,但没有打领带。毕竟是家庭聚会,需要一些正式但不多。
林霜染穿了身Chanel的粗花呢套装裙,搭了双乐福鞋,头发扎成中马尾,黑色丝带绑饰。
出门前林母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到了雲萃酒店,林父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服务员带他们进了包厢。
包厢有四五十平,硕大明亮的水晶灯悬挂正中,背面的墙壁上是一副西洋细致工笔画,花鸟栩栩如生。房中摆放着一张大理石圆桌,桌上已布好冷盘。
今天的寿星谢承是谢家长子,林霜染的舅舅。
多年前,谢家以开杂货铺为生,祖辈在积攒了第一桶金之后,借着时代的东风开了一家食品加工厂,自己做了老板。后来这加工厂转型成立为公司,交到了林霜染的外公谢耘手中。长子谢承自毕业后一直留在公司里,出任总经理一职。
谢家除了长子谢承,其次是二姐谢静娴,但她小时候生了场病,早早离开了人世。林霜染的母亲谢静婉在家排第三,后面还有一个小妹,叫谢静妤,是林霜染的小姨。谢静妤这几年也帮着打理家中的门店,平日里和谢家长辈们走动较多,颇得父母喜爱。
谢承和谢静妤一家都在黎州。谢承育有一子一女,长子谢祥今年大学毕业,也进了公司,次女谢珊在外地读大学。谢静妤有个儿子,她几年前离了婚,儿子跟着父亲去了国外。
谢承和谢静妤坐在包厢里聊天,看见林霜染一家随着服务员进来,两人热情招呼他们落座,都没起身。
林霜染跟在父母身后,跟长辈问好后落了座。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热闹的人声。随即房门被推开,是谢祥引着爷爷奶奶进来,谢祥的母亲——林霜染的舅妈姚兰也陪在两位老人身旁。
“哎哟,我说去接您吧您非不让,还好小祥懂事,老早就过去等着了。”谢承脸上堆满笑意,把两位老人往上座带。
谢耘和妻子赵孟娴已年过六旬,虽双鬓斑白,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精神奕奕。
谢承一家和谢静婉一家分别在两侧落了座,谢静妤挨着老太太坐的,晚辈们坐的末席。
服务员很有眼力见儿地看人都到齐了,开始一道道走热菜。谢承先起身给老爷子倒了杯茶,老爷子边喝茶边扫视一圈,转头问谢承:“今儿你生日,珊珊没回来?”
“电话是打了,忙着准备考试呢,就没让她回来。”
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见菜也上得差不多了,便动筷开席。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珍馐美馔,林霜染却没什么胃口,但也不便放筷,只得慢慢地吃着。
谢承叙叙地跟老爷子说着谢祥这段时间在公司的状态,林霜染默不作声地听着。谢祥毕业后就进了自家公司,这段时间在公司基层实习,谢承正跟老爷子不显山不露水地做着汇报,意思是她表哥做事踏实认真,待人进退有度,不管是工作上还是人际上都处理得妥妥的。
谢承端起满杯的白酒向老爷子,敬道:“爸,很感谢您让阿祥进公司,他人年轻,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希望您能多带带他,让他有更多机会锻炼。”
老爷子拍拍谢承的肩膀,示意道:“坐下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以后啊,还不都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阿祥是个能干的孩子,会有施展才能的机会的。”
谢祥早已举起酒杯,等着老爷子说完,他接着敬道:“谢谢爷爷栽培,也多亏有公司里的前辈们帮衬着,这段日子我确实学到不少东西,我肯定会在公司好好干的。”说完爽快地一饮而尽。
姚兰笑得一脸欣慰,满眼慈爱地看着争气的儿子。
林母朝林父和林霜染使了个眼色,也举起酒杯来,对老爷子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