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周漾发问，率先问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在之前的游戏副本里，系如何分辨NPC和玩家的身份的？”
周漾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拐弯到这个问题上，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着“啊？”了一声。
“辨认NPC吗？”她眉心紧锁，有些不知所措：“我想想……”
唐子衿看着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换句话说，NPC都有什么样的特征？和人类玩家不一样的特征？”
周漾皱着眉，有些迟疑，“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觉得有点不对了……”
“怎么说？”
周漾看到唐子衿略显期待的神情，忙摆了摆手，“不系、不系，我不系发现了什么大事情，只是辨认NPC这个问题，我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思考过。”
“说起来，我似乎没有专门辨识过NPC的身份……不，不仅系我，我身边的所有玩家似乎都没有刻意去辨认过NPC与玩家的身份。”
她努力解释自己的感受，“系统好像也从来没有告诉过玩家如何去辨认NPC的身份，大多数时候只要我们走到他身边，脑海里似乎就直接告诉我他是NPC了。”
唐子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看来是系统设定。”
周漾点点头，疑惑地看向她，“子机，这和我们通关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唐子衿苦笑了一声，“你有没有考虑过，副本究竟为什么要设定无法区分玩家和NPC的身份这一点？”
周漾还是不太明白：“这一点我们之前不是提到过，难道不是为了防范玩家之间互相残杀吗？”
她不知道唐子衿为什么突然又提到了这点。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唐子衿摇摇头，“系统会这么好心，推出一条限制只是为了减少死亡的玩家人数吗？”
她的脸色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周漾不由得向前倾了倾身，以便更清楚地听到她说的话。
唐子衿敛了敛目，从迷宫外吹来的风轻抚着她的发丝，她的脸颊在飘动的发丝下若隐若现。
混合着外面孩子们热闹的呼喊声和欢笑声，她的声音十分低沉喑哑。
“我觉得，镜子后面的人可能不是NPC。”
什么？
耳边呼啸的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周漾一怔，紧跟着，那张圆润的小脸刷得一下变得惨白，她抖了抖嘴唇，颤着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唐子衿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深吸了口气，低声肯定了周漾的猜想，“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怀疑镜子后面的人，也是玩家。”
镜子后面的人……也是玩家？
这句话就像是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一样，在周漾耳边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回荡着，震得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只觉得仿佛有一只大摆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整个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
她觉得自己背上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了出来，风一吹，就连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冻僵了。
那些人……不是NPC吗？
这竟然……是一个存活率只有50%及以下的对抗副本？
周漾脸色苍白，心如擂鼓，“为、为什么这么说？子机，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因为天热而略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睁大眼睛惊恐地看向唐子衿。
“你、你是说，这个游戏是双人阵营的对抗赛？”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泛起了丝丝缕缕的凉意，似乎有无数只小蚂蚁，悄悄地爬进了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慢慢挪动着。
唐子衿的面色也不好看，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我之前一直很疑惑，”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跳得怦怦响的心脏缓缓平静下来，“为什么这个游戏里有两个禁止条件。”
“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来看，这两个限制条件都是为了保护我们。”
“禁止主动技能和没有储存道具的没法携带特殊道具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被同寝室或者说同班的玩家伤害。无法辨认玩家和NPC的身份也是为了保护玩家不被同类认出，从而被痛下杀手，减少玩家之间内耗造成的不必要的伤亡。”
“可是这样说不通。”唐子衿摇摇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她的语气淡淡的，“这个游戏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站在玩家角度考虑的世界，他们所有的出发点只有一个——创造有看点的游戏直播。”
周漾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怔怔出声，“……所以它们不会添加这么多只是为了保护玩家的限制条件……”
唐子衿点点头。
“之前的所有推测，都是基于这个游戏里只存在幼儿玩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