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贤妃出了大牢,再没有回头。
锦玉目送着女子的背影远去,跪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个响头。
“娘娘。”贤妃听到有人出声唤她,迅速敛去眉眼间的悲伤,回头望去,正是萧贺。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萧贺继续道。
贤妃知道对方的意思,点点头:“今日多谢萧统领,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统领为何要帮我?”
她一直以为萧贺忠于皇家,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对他十分信任,谁知对方几日前突然投诚,告知换药一事。
自己只是一介宫妃,拿不准对方的意思,贤妃最终选择不提醒十一公主,将计就计,铤而走险除掉锦玉,同时让皇帝疑心宋成武与太子的关系。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感,萧贺为什么要帮她?在旁人眼中,她与安王一派,若是借机除掉,太子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吗?
“我与娘娘所求相同。”萧贺恭恭敬敬道:“娘娘不必疑心,微臣绝不会做不利于您的事。”
“你到底是谁?”贤妃的语气带了威严,俯身下拜的男人却不卑不亢道:“娘娘只需知晓,微臣只为阿满而来。”
听到藤月的名字,贤妃目光柔和了下来。
那个孩子……是樊家唯一的血脉。
藤月出生时便在碧城,待到宋姝华去碧城时,她已是冰雪可爱的小女孩了。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扑过去叫樊清玄舅舅,让她暗暗羡慕了若元许久。
待藤月回去,一旁的樊清玄道:“姝华为何不上前?阿满若是见了你,定然喜欢的很。”
宋姝华拒绝了,那时她满眼都是对未来的向往,想着不差这几天。又顾虑着身份和规矩道:“能与将军相见,姝华已是满足。待将军凯旋,阿满或许得喊我一声舅母。”
她这般直白张狂的话让樊清玄脸红。
半晌才呆呆地道了一句好。
往事如烟,贤妃定了半晌,最终让萧贺起身道:“本宫信你。”
萧贺便是几年前横空出世的萧小将军,也是他将阿尔斯勒赶回老巢,因此贤妃对此人有种天然的信任。
此番若没有对方的提醒,她虽能勉强自保,但难免被动,这些年萧贺也并没有对她不利,贤妃愿意试上一试。
“若真如你所说,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助你。”
萧贺便拱手道:“明日我会禀告陛下,十一公主死于锦玉之手,锦玉受宋成武指使。届时韶州宋家…或遭灭顶之灾。”
到底是亲生父亲,萧贺怕贤妃心软反水,索性直接告知她:“娘娘觉得如何?”
“本宫无妨。”
想起碧城的血与泪,想起那些无辜死去的将士,贤妃心中悲痛。
她宁可自己不是宋家女。
“碧城一案也会重新摆到明面,微臣今晚便会通知郡主,免得她措手不及。”
“娘娘,这是我们的机会。”
马车摇晃着向裴府去,藤月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如今锦玉入狱,受牵连最大的应当是贤妃,贤妃却主动指认自己的贴身侍女,实在让人疑惑。萧贺的反应也十分不同寻常……
贤妃若无把握脱身,势必会受锦玉牵连,可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指认,便是已有法子。且观察来看,贤妃与萧贺,应是旧识。
想起临走时贤妃的眼神,藤月萌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想——宋姝华当年并没有背叛镇国公府。
“停车!”
“掉头去明月楼。”藤月突然道。
坐在另一边的裴映洲听到她的话没有异议,从宫里出来,他就不曾言语过。
“在想什么?”藤月方才一直在思索,不曾注意到裴映洲的沉默。
“锦玉,只是替罪羊。”裴映洲话语无奈:“我曾以为,逃离家族的囚笼,能寻得另一方天地。不想进宫,也力有不逮。”
“萧贺是陛下的人,他既如此断,必是了解陛下的心思。”藤月安慰道:“十一不是贤妃下的手,否则她不会放任旁人向她的贴身侍女泼脏水,我猜测是太子一派。”
“行知,有些事现在的你我是无法抗衡的。如果我没猜错,有人应当在等着我们了。”
这个问题,只有萧贺能给她答案。
萧贺听到手下说明安郡主来了明月楼还有些惊讶,想来这丫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锐些。
韶州一行藤月就知道了他是明月楼的主人,如此萧贺也不卖关子,问道:“郡主这么晚来明月楼有何事?”
他自动忽略藤月身后的裴映洲。
“萧贺,你知道十一并非贤妃下的手。”藤月肯定地说。
“是。”萧贺爽快承认道。他知道瞒不了藤月,也不想瞒她。
毕竟接下来,他们还要合作。
“贤妃早已知晓十一的药被换,有方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