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爷被关了起来,魏氏和裴殊也被送回了裴府。
只是令王县令没想到的是,即便如今这样的处境下,裴夏还是咬死了不肯认罪。
王书融皱眉,实在没想到这个裴夏这样难缠,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他遭受了知名的吧打击,却依旧只为自己喊冤。
他传信给宋家,直言裴夏只怕还没到穷途末路。
左玉当然知道,只是他的最后一条出路,很快就会被自己堵死了。
这一天,除了司榆带着三位武学师傅偷偷藏在牢外,其他的人都在小院中等消息,包括重伤初愈的窦将和明显心不在焉的鱼芝。
“你若是撑不住就先回去歇息吧。”
左玉心有不忍,曾经健硕爽朗的青年,如今看起来苍白孱弱,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恢复如初。
窦将笑着摇头:“不看他亲手自掘坟墓,我不甘心。”
左玉默了一会儿,是啊,要论起恨,窦将比裴夏的恨不比他们任何人少。小山儿自从被送回来就夜夜高烧,差点没能撑过来。好不容易醒了一次,却变得异常惊恐,谁都不能近身,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的小乞儿了。
这些孩子虽是她出钱养着,可是窦将却日夜与他们相伴,像兄长一般照顾他们无微不至。
小山儿被裴夏折磨成这个样子,窦将怎么可能不恨他。
鱼芝却是与他有着不一样的担忧:“小玉,贺绿真的还活着吗?司榆他们,真的能把人带回来吗?”
左玉拍拍她的手:“放心吧,贺绿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贺绿了,她手上攥着保命的本钱,否则裴夏也不会将她留到现在了。如今裴夏的性命系于她一身,才会派人去寻她,咱们只等着螳螂捕蝉就是了。”
鱼芝心中感伤,到底是一同长大的姐妹,当初怎么也没想到,就走到现在反目成仇的一天。
“只是,贺绿回来之后也未必就会把裴夏的罪证交给我们,只怕还是得你出面去劝劝她。”
鱼芝一愣,继而苦笑:“我怎么可能劝得动她?若是要找人劝她……”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我倒是能请个人来试一试。”
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直到天色将亮时,司榆才带着人回来了。只是他与三个武学师傅的身上都挂了彩,左玉不由得一阵紧张。
司榆却是狠狠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得亏这次几位师傅与我同去了,没想到那小贱人的屋子外竟然还有高手看着。我们四打二,还差点没打过。这群狗娘……”
窦将听他说着说着便荤素不忌起来,赶紧喝止:“司榆!少掌柜还听着呢,这里还有女眷!”
司榆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不吐不快、现在被窦将一提醒,猛地反应过来,讪讪地闭上嘴。
左玉轻笑一声,被司榆这么一骂,她心中的郁气倒是消散不少。
鱼芝也拿帕子掩嘴笑道:“窦掌柜快别骂司掌柜了,其实我们早想骂了,可是碍于女子之身没你们这样洒脱。司掌柜现在骂得痛快,我们也听得过瘾。”
司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正了神色:“贺绿已经抓回来了,那小厮也一并押来了。怕太显眼引人注意,就把守着贺绿的两位高手单独关押在别院了。”
左玉点头:“做的很好,把人带进来吧,”
那小厮先进来的,看着一院子的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恨恨地瞅着他们,显然是见过他们的。
宋玺元此时倒是有了兴趣,过去蹲在那小厮面前:“我看着你倒是眼熟,但又不像是平日里跟着裴夏的那个书童。”
小厮愤恨地扭过头。
宋玺元目中冰冷:“是了,你不就是鹤灵书院后门口卖馄饨的那位‘大叔’吗?平日里扮得那样老相,差点叫我认不出来了。”
那小厮听见这话却是猛地回过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宋玺元。他平日里装扮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宋玺元是怎么认出他的?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吧?说来也是巧了,那大叔的右眉中间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不仔细留意是看不出的。而他的左手虎口半个月前被划破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想来如今还没痊愈。”
他一边说着,一边到那小厮身后,翻过他的手掌。左玉好奇,跟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有一道浅粉色的疤印。
宋玺元再转到小厮身前时,那小厮眼中已经流露出恐慌之色了。
但是宋玺元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原来裴夏布局布的这样早,自端午之后,你便来鹤灵书院后门摆摊了吧。你生意好,也爱与我们书院中的学子聊天,可套了许多有用的消息去吧?对了,你还有个女儿,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颜纤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小厮终于慌了神,嘴被堵着,他只能拼命挪动身体,似乎有话要说。
司榆刚要取下塞在他口中的帕子,却被宋玺元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