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湖看到宋玺元,张了张嘴最后却化为一声轻叹,只是点头示意。
而宗荔便心虚得多,手忙脚乱地起身让座。曾映看左玉依旧冷着一张脸,只好出言化解尴尬:“你们也是去看榜吧?宗湖平日里学的扎实,定然没问题的。”
左玉冷笑道:“当然没问题了,宗湖的气运被宗荔娘子保护得那么好。”
宗湖早在自己姐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状也只能惭愧道歉:“实在对不起,是阿姐糊涂,连累你们了。”
宋玺元摇摇头:“现在还说什么连累,裴夏既然是针对咱俩,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后手,防不胜防。”
说完他用手扯了下左玉,左玉也知道自己有点太小家子气了,叹口气对着宗湖诚心道:“祝你金榜题名。”
宗湖扯了扯嘴角。
一行人到了放榜处,照旧是人山人海。他们依旧不用挤进人群,便在人群外听到了阵阵惊呼之声。
“看,头一名是鹤灵书院的宋玺元!以后是宋解元了!”
“第二名这个宗湖也是鹤灵书院的!”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马车中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来。只是很快他们又皱起了眉,因为议论的风声渐渐变了。
“这两人好像被衙门抓起来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扯进什么下毒杀人的案子里去了!”
“那天我也在场,县里的衙役从这个宗湖家里搜出来好多害人的东西来,啧啧,宗湖瞧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这个宋解元呢?他怎么也被抓起来了?”
“害,我听我大舅哥家里的三姑爷说了,他儿子就在县衙里上差,听说这宗湖杀人就是为了给宋玺元出口气,杀的是这宋玺元的亲大伯!”
“天啊,真是一对豺狼虎豹,好狠的心啊!”
左玉的脸色渐渐沉下去。
宋闽的尸体才刚刚被找到,县衙按理说会封锁消息,怎么会传出这些话来?更何况那些假信都被她毁了,这些小道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宗湖也蹙眉不解,那天从他房中搜出的那本书中写了什么,他也不知。他与宋玺元一被抓起去就分开关押,显然是担心他们串供。
若是说那些有毒的药材是拿来陷害他的,那为什么又会把宋玺元牵扯进来?
他俩名列前茅本就让众多读书人嫉恨,现在一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立即就有前来看榜的学子们带头呼喊:“这样道貌岸然的畜生,怎么堪为举人?重判,我等不服!”
一时间,无论是没中举的,还是中举了名次却在他俩之后的,都跟着叫喊起来。到底是凑热闹还是别有心思,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而读书人是最能煽动百姓情绪的,他们从宗湖与宋玺元的德不配位,一直说到两人他日为官定会鱼肉乡里,让围观的百姓们也个个义愤填膺,跟着呼喝起来。
宗荔气得脸刷白:“他们就是嫉妒!他们知道什么啊,就敢在这里乱喊,报官!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
曾映也是脸色难看:“裴夏不是都被抓起来了吗,这些消息又是谁散播出来的?”
左玉沉声道:“他是被抓起来了,可他的那些手下还在外面。只有玺元和宗湖被彻底拉下来,他才有可能出狱。”
她撩起车帘,对着外面的人问道:“敢问几位小哥,裴夏裴公子可中举了?人太多我们挤不进去。”
她笑意温和,问完之后又塞了几块碎银子过去。大家当她是裴家的人,又不知裴夏被抓进大牢的消息,当即便笑道:“小姑娘等等,我们进去看看。”
过来一刻钟后,那几人又挤出人群,遗憾说道:“裴公子落榜了,不过姑娘别担心,裴公子一向有才名,下次定然会中的。”
左玉笑着点点头,便放下车帘缩了进来。
“裴夏没中举?”
宗湖倒是有些奇怪,裴夏虽然为人卑鄙,但却是有真才实学的,怎么会没中举呢?
“他没中举的话……倒是有办法可以想想……”
左玉暗自琢磨着,流言确实伤人,可是也恰好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力量。
回到小院后,几人下了马车。跟着去的衙役们也被挤得有些暴躁,左玉塞过去一个荷包:“劳累几位大哥跟着我们辛苦一趟,这点小心意拿去喝完凉茶吧。”
几位衙役犹豫着没有接,聂炎却是有所思索地看了眼那荷包,客客气气接过来:“那便谢过左姑娘了,你们安心进去歇息,县令大人定会秉公执法的。”
左玉看他一眼,觉得甚为眼熟。
曾映也是抬头认真打量,片刻后忽然惊呼一声:“啊,是……”
见到那衙役一个眼神,急忙改口:“这位差役说得是,我们当然相信县令大人。”
聂炎将那荷包塞给另外两位衙役,他们掂了掂,里面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