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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开始收到的消息,便是裴家有人私下在打探你。”
“打探我?”
左玉虽然想到了这是一个局,但她一直认为设局之人的目标便是施琬和孩子,却没想到竟然是针对她?
贺韵之神色有些凝重:“我现在还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想若是从你身上要下手,原因无非两点。第一,就是有人已经查到了传奇书肆和剧院的背后;第二,就是有人打算对付你最亲密的人,在你身上找切入口。”
“你的意思是,有人猜测我是传奇书肆和剧院背后的神秘势力,想先搞垮我,然后再搞垮书肆和剧院?”
“有这样的可能。”
“至于对付我最亲密的人,我如今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左玉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等等!裴家……裴夏!他要对付玺元!”
贺韵之心头微涩,面上却笑得温和:“原来你最亲密的人,是宋玺元?”
左玉没多想,点点头:“一定是这样,裴夏此人睚眦必较,我听柯小公子不止说过一次了。他之前当街便寻过玺元的麻烦,如今看来,只怕是还不死心。”
贺韵之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复杂的感觉压下去:“你不用担心,我如今也有些自己的人手和产业,虽然要彻底收拾掉裴家和卓家不太现实。但是让他们伤筋动骨,腾不出工夫寻你的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
左玉却是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问了几个问题。
“如今贺家的形势只怕是不能由九少爷全然做主吧?”
贺韵之锁眉,却只能实话实说:“贺家如今便如一个大染缸,各色人等各色心思,我要行事,非但不能借他们的力,只怕还要防着他们才是。”
左玉不出意料地笑了笑,贺家能派他去永安府,可见是要除掉他了。
“那裴家可能由裴夏完全作主?”
“那更不可能了,裴家家主尚在壮年,嫡子庶子加起来足足十几个。裴夏虽是嫡子,但是不过排行老五,又是由继室所出,因为自小聪颖才得了裴家的重视。”
“那卓家呢?卓则可有嫡子?”
听到左玉问这个,贺韵之倒是罕见地叹了口气:“没有。卓家情况特殊,卓夫人本是有个儿子的,养到六岁那年却意外溺水而亡。卓夫人又遭府里的妾室下毒,伤了身子,这辈子都难以有孕了。如今卓家只有一个嫡出的女儿,妾室都被遣得干干净净,卓则不敢在家中纳妾,便一直在外面偷养外室。”
左玉听得奇怪:“这等阴私之事你也晓得?”
“当初的事情闹得太大,卓夫人本也是朝林府数得上的娴静淑女,自那以后却性情大变。人人都说她歹毒善妒,骄横跋扈,哪里还有人记得她也曾是朝林府的一颗明珠呢?”
左玉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受了这样的伤害,卓夫人为何不选择和离呢?”
贺韵之却是有些好笑:“你当和离是这般容易的事情?若不是有娘家在背后撑腰,有几个女子能求得一封和离书,不被休妻便算好了。”
“过得这样憋屈,还不如被休了一了百了!”
“哪有这么简单?卓夫人娘家爹娘都不在了,只剩兄嫂,他们还要顾忌着家中未出阁女儿的名声,怎么肯让卓夫人被休回家去?”
左玉心中默念了几句“放下助人情节”,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不过却正是她能利用的。
“九少爷,您还记得我写在锦囊上的几个故事吗?”
“当然记得,有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有以迂为直、有兵贵神速……”
贺韵之当然如数家珍,那个锦囊他一直贴身带着,里面薄薄几张纸每天都要看好几遍,磨得都起了毛边。一开始是在其中寻找破敌之法,后来却只为了看看那字迹,想想那写下故事的小姑娘,当时是怎样的神情……
左玉歪了歪脑袋,这段时间的忧虑惶恐终于一扫而空,又挂上了贺韵之无比熟悉的笑容:“那我今天给九少爷再讲一个故事,叫做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