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些湿润,重重点头:“嗯,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
“对了,伯母,那簪子的主人是谁啊?”
曾映一怔,继而笑着摇摇头:“还说这个干什么?反正以后都不会见到了,今日借他的名头一用,也算是了却前尘了。”
左玉虽然好奇,但是也很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谁都有过往,有自己不愿提及的隐秘。就正如徐意一个在村口经营茶摊的妇人,为何又会认识大名鼎鼎的贺家小公子?
说不定,她以为的新手村,里面多的是满级大佬呢。
宋玺元夜色初降时才神色疲惫地归来,听母亲说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自然恼怒不已。
左玉估计也是累了,今天并没有过来蹭晚饭,只是又留下了一笔钱,请曾映转告他,务必将那件事办的圆满。
宋玺元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走到了隔壁院落前。
只是刚要抬起手敲门,却又停住了。他站在原地半晌,这才抬头看看不甚明亮的月光,无声地笑了下,转身就准备离去。
而他转身的刹那,院门却“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宋玺元一惊,回头去看,正是一脸倦色的左玉。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左玉虽然精神不济,看着宋玺元却是弯头一笑:“小玺元,你连门都没敲,怎么打扰我休息的?”
宋玺元在她面前,向来气势口才都会弱上几分,便笑着挠挠头:“那你这是?”
“睡不着,出来散散心。要不要一起?”
“好啊!”
两人沿着田间小路慢慢踱步,谁都没有说话。初冬的天气夜间尤其寒冷,即便左玉穿了棉袄,走着走着还是不禁一个哆嗦。
她这边刚打了个颤,随即就有一件衣裳兜头兜脸地将她整个人罩住。
左玉懵了下,回头去看,宋玺元正穿着件中衣,浅笑着看她。
左玉吸了下鼻子,衣裳上好闻的皂荚味便吸进了胸腔。她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还散什么步,咱们回去吧。”
“现在回去,你能睡得着?”
左玉看了看他已经有些发红的鼻尖:“未必。可要是把我们小玺元冻病了,我可就有好多个夜晚睡不着了。”
宋玺元指尖蜷了蜷,眼神闪躲地咳嗽了两声,庆幸此时夜色迷蒙,她看不到自己微红的脸。
左玉将衣裳取下来递给他:“好啦,这么冷,你赶紧穿好。”
宋玺元却皱了皱眉,将衣裳接过去,继续把她往中间一包:“你穿。”
言简意赅,语气却是犟的厉害。
左玉哭笑不得,却也知道再犟下去也没有意义:“好,咱们赶紧往回走。”
她转身往回走,小小的少年当然紧随其后。
两人一边走,左玉一边没话找话:“别说,你虽然比我矮,这衣裳倒像是比我的大,果然男孩子的骨架就是大点哦!”
宋玺元在她身后小声嘟囔:“我已经没比你矮多少了。”
“是吗?”
左玉一个回身,宋玺元差点没刹住,急忙举起双手,站得笔直。
左玉打量了下:“咦,好像是长高了点,快和我一样了。啧啧,再窜一窜,没准翻过年就比我高了。”
宋玺元语气中带上几分笑意,听得出来是真的开心:“那样多好。”
左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继续加快步伐,嘴里接着找话题:“也不知道,赵二会被怎么处置?”
身后人没有答话。
“说来他真是可恶,幸好……”
忽然想起曾伯母既然不愿意提那簪子的主人,也就未必会将这件事告诉宋玺元,左玉急忙管住嘴,又换了个话题。
“姚婶真的认识县太爷?居然还真能请来官差。”
左玉本来不想背后议论别人,但是姚婶今日请来官差给赵二助阵,差点就毁了她。左玉心中恼怒,便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身后依旧是沉默。
“那几个官差可神气的很,说什么便是什么。果然他们的道理才是王法吗?”
左玉说着说着有几分火气,却也很快化为一声沉沉的叹息:“算了,难怪说民不与官斗,没成想,我左玉也能有‘仗势欺人’的一天。”
这一次,身后忽然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小玉,不是所有官,都是他们那样的。”
左玉愣了下,不自觉止下了步子,却没有回头。
少年的声音清澈却有力,温和而坚定:“民不与官斗,是因为斗不过恶官。但是并非所有官吏,都是鱼肉百姓的恶吏。”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总有几条泥鳅,混迹在这清朗世间。但是也总有许多清流,为了还原被他们搅得浑浊的河流,而奋不顾身。”
左玉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知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