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猪不要的,却帮着左家大大改善了伙食。
姚婶不屑地看了眼左玉,小小年纪就像足了她娘亲的模样,眼尾上撩,唇红齿白,眉心一颗朱砂痣长得妖妖娆娆,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她恨恨地揪住儿子姚小壮的耳朵:“你给老娘看清楚,才八九岁就这副狐媚样子,她就是狐狸精投胎来作孽的。如今左家全家人都被她吸光了阳气害死了,你还要上赶着来送命?”
左玉的神色慢慢冷下来,原来“扫把星”还不够,还要加上“狐狸精”,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钉死在耻辱柱上?
姚小壮疼得直吸冷气,还是倔强地回了一句:“小玉才不是狐狸精,她对她爹娘可好了,娘你别胡说!”
姚婶被气得不轻,又狠狠打了儿子几下,可是姚小壮即便疼哭了却还是帮着左玉在说话。姚婶气结,只能恨恨地松开手:“等到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转向左玉,一脸倨傲:“你命硬,死了都能活过来。我家男人当时听了秦道师的话,说是你不能入土为安就要祸害乡邻,就出了三十个铜板给你们买了棺材。既然你没死,那就把三十文给我还回来。”
姚叔一脸忐忑地拉一拉媳妇的衣角,却被一把甩开。
他不敢去看左玉,只能搂着儿子低头站在一边。
左玉静静看着这一幕,过了许久,突然弯了弯唇角:“好啊,这钱,我还。”
姚婶似乎是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半晌,最后急忙掏出一张借条:“你也别说姚婶要逼死你,我知道你现在也没钱。这三十文你一个月之后还我,只是要多加两文钱的利息。”
左玉识字,拿过那张纸条看了看,确实与姚婶说得一样。她直接咬破手指,盖了一个血淋淋的指印上去。
姚婶接过借条,看着上面鲜红的指印,再看向左玉唇上沾染的一点血迹,衬得那张脸妖娆中竟像是带了几分诡魅。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瘆得慌,便冷哼了一声,赶紧推着丈夫和儿子离开。
哪知道他们刚一出门,便看到院中乌泱泱的人,一时间倒吓了一跳。
“姚家嫂子,”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媳妇看着姚婶手中的纸条,眼中掠过一丝贪婪,“那扫把星真肯还钱?”
姚婶有些尴尬地缩了缩手,将那借条塞回了袖中。而姚叔脸色涨红,急忙拖着姚婶和儿子,挤开人群匆匆离开。
人们面面相觑,片刻后却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贪婪,借着人多势众纷纷挤进了那件狭小的屋子,要债声此起彼伏。
“左家丫头,你们家今年病着,那两亩地可是我帮忙耕地撒种的。王叔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这两亩地的种子加上我和你婶子半个月的人工,怎么着也得五十文吧?”
王大力说完后自己也有些脸红,知道自己是随口胡诌,但是这左家的扫把星肯定不会直接答应,一番讨价还价后能有二十文也不错。本来自己是想着左家的病痨鬼们都快死了,自己趁机霸占了那两亩地,既然左玉已经醒了,这地是霸占不了了,那趁机讹点钱也行。
怕左玉不答应,他赶紧又跟了一句:“你爹娘可还停在义庄里,只要你不赖账,王叔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也不是不能帮着把你爹娘埋了,你可想清楚了。”
哪知道左玉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看着他,许久后漠然一笑:“好啊!”
眼看着王大力都得逞了,其他乡亲们也纷纷忍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开始诉说自己曾经对左家的“恩情”。有些没来得及准备借条的,怕回去写借条耽搁时间,索性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也咬破指头写下行歪歪扭扭的字。
而有些压根不会写字,索性逼着左玉发毒誓,在几个月后要连本带利还清多少钱。
左玉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纸人一般,所有的欠账一概认下,指头按下一个个血指印,直到血迹干涸,她又咬破另一个指头。
熙熙攘攘了足有半个时辰,最后大家心满意足地散去,走到院中时还在纷纷讨论:
“你说,咱们虽然让她认了这账,可她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满十岁,上哪儿去弄钱啊?”
“你傻啊,还真指望她能挣钱?时间一到,咱们就找人把她卖了,她欠账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
“可是,她那么小,能卖出什么好价钱?”
“这你就不懂了,我大表哥家在省城,给我说过,省城有些老爷,专门出钱买这些还没长开的小丫头,越漂亮越好。这扫把星长得一副勾人的样子,卖个五两银子没任何问题。”
“五两银子?这么多?”
“对啊,所以咱们只要好好存着这些借条,到时候拿她自己抵债,谁都说不出什么的。”
他们自是压低了声音,却不知道左玉天生耳力惊人,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她面无表情听着这些肮脏的话语,她不是原主,她前世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没见过。那些隐晦的恶意,她早已明白,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