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
“贺大哥哥,快来追我,快来呀。”
“哈哈哈哈,快来。”
一个用宝象水鸟绣花纹坠珍珠发带梳发髻的小童,边跑边回头,对着贺云山招手喊着。
而那贺云山,竟也听话的朝那小童跑去,一步一歇,一步一歇,就这无聊的追人戏码,也生生玩儿了一炷香。
还有那贺云乐,带着一堆三岁的小娃娃,都好奇的蹲在那儿小花园中,一堆小孩儿,虎头虎脑地凑在一起,也不知在研究什么。
屋里一堆大人瞧着稀奇,紧盯的眼珠子都快要粘那堆小孩儿身上了,只见有一位拿着柄扇子,身穿鎏金边玄青色白玉兰纹袍子,脚踏祥云缂丝方舄的年轻男子,踱步到了贺云乐身旁,同他们一起研究起来了。
只听得那贺家小儿嘴里说着。
“一年蓬,别名千层塔,野蒿,其嫩茎叶可蔬食,有消食止泻,清热解毒的功效,初夏季会开白色小花。”
“阿朗弟弟,记不记得,上次忠爷爷给你配的草药里就有这味。”
贺云乐还怕王朗瞧得不仔细,弯腰弓上前去折了一支送到了王朗跟前,好让他能仔细辨认一番。
谁知,那王朗又如何懂得这草药不草药的,只以为这小花儿是乐哥哥送给自己的玩意儿罢了,拿起这花就嘴里念叨着,眼睛也紧紧盯着它。
“乐哥哥,乐哥哥,花花,花花。”
王朗拿着手里的花,左看看,右瞧瞧,他可不不管贺云乐是否是让他认草药的,只管自己开心,待这一小堆人都见识过后,就向另一堆人跑去献宝了。
只留贺云乐傻眼的愣在了原地。
小孩儿那一脸搞怪的表情逗笑了前来看热闹的那人。
“云乐,你怕不是真要教你那刚满三岁的朗弟弟认草药吧。”楚丰忍不住摸了摸贺云乐的头,一脸带笑的说。
“不过云乐,谁教你这些东西的,人不大,懂得还不少,竟连这药材都识得了,真是不得了。”
楚丰心里念叨着,怪不得阿娘要我生个孩子,这小孩儿脸可真软,瞧着可真嫩,人也机灵,这才四岁多,竟也能识得草药了,不错,不错。
这边楚丰满眼放光的看着贺云乐,另一边屋子里的其他人,则是一脸沉重的望向贺云乐。
这不就才教了三四个月嘛,怎么瞧着比我那儿子懂事这么多,都会认草药了,也识礼数了,怎么?真就这么厉害?
王掌柜瞧着远处自己儿子拿花儿的傻样子,一阵叹气。
平日里独自瞧着竟还觉得自己孩子不错,傻傻的挺好玩儿的,怎么和人家孩子一对比,就显得这般傻里傻气。
还有那刘铁匠,瞧着自家小子平日里也是个厉害的,怎么就屁颠屁颠的乖乖跟在那贺家大小子身后呢?
一堆人都瞧着这场景百思不得其解呢,只听得一声叫喊,引得众人回了神。
一身粗布打着补丁的妇人,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娃,满脸高兴地站在兰芝面前。
“您就是何姐姐说的兰芝姑娘吧。”
妇人拉着孩子,卸下背上的背篓,开口说道:“这,这都是我昨儿刚去山里寻的一些菌菇,还有一些我自己熏的风干肉,若是您不嫌弃,就都收了吧。”
“只是听何姐上次回村说,您这学院招做活的人,我就带着孩子来了,不知可还缺不缺。”
妇人一脸不好意思,双手不自觉地揪起衣角,微低着头,静静等着兰芝发话。
旁边的小孩儿见母亲这样,也向那样静静等着兰芝安排。
只是兰芝还没说话,到叫那贺云山先抢先开了口。
他一脸兴奋的跑到小姑娘跟前,“云儿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可也是要在这儿上学?”
贺云山一高兴,便也顾不上是个什么场合,开口胡说了起来。
众人个都有些捂嘴笑了起来。
只兰芝一人,回答了他。
“是啊,你云儿姐姐要和你一块在这儿上学了,开心吗?”
兰芝上前,双手扶住妇人的肩膀,开口对着妇人说。
“我这福德院,在此院中的,不论是管事儿或是打杂活的,都可有一次荐人入院的票据,且家中贫寒者束脩全免。”
一早都听说这福德院规矩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先前都还以为是为了吹嘘去让人胡言的呢,没想到,竟真是这样。
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歇了气儿。
兰芝也没想到那今日还有村里的人来,不过幸好早就料到有这出,故而也就没多大反应,只是这时辰有些不早了,这入院看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拟名单了。
兰芝挥手让两个丫鬟带了妇人和那孩子下去,随及开口说到“诸位,时候不早了,今日就是我福德院报名的日子,谁若是想要来,去堂屋方先生哪儿,留下孩子的名氏即可,三天后,带上束脩来学院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