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和铃敏锐地感觉到滑头鬼的异样,不解地问。
奴良滑瓢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哑声回她:“没有。”
隔了会,他突然问:“你告诉了我你的底牌,不怕我反水吗?”
和铃歪了歪脑袋,很理智地分析:“对于离开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点线索。如果你想反水……除非是不想离开这里了。”
奴良滑瓢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很反派的笑,“万一在离开前的最后关头,我反水呢?毕竟我们是死敌。”
和铃皱起眉,继续理智发言:“不会。”
奴良滑瓢闻言,眼底刚亮了一点,就听少女继续用清悦的声音说:“到时候我肯定有其他保命的手段了。”
奴良滑瓢:“……”
奴良滑瓢有些挫败地垂下眼。
相比人类弯弯绕绕的心思,妖怪之间虽然也有不合,但有时候一旦确认了信任,也会是一辈子,不会变的。
脑中转过无数纷杂念头,最终全部化成了一声叹息。
比起女孩还是想要杀自己的行为,其实更让他觉得无力的是,他们一路走来,虽然相处时间不算长,但是一起面对危险,面对生死之后,他总想——
他和这位阴阳师小姐之间的关系怎么也会变得稍微好一点了吧?
但事实告诉奴良滑瓢,没有。
她不信任他。
……
就在奴良滑瓢陷入低气压时,和铃环顾了下四周,说:“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奴良滑瓢勉强打起精神:“什么?”
“离我们闹出的动静过去了那么久,但是这里好像越来越安静了。”
奴良滑瓢一顿,经她这么一说,他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他暂时将那些杂乱的念头抛到脑后,像和铃一样抬起头打量四周。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旷的大殿有种诡异的寂静。
奴良滑瓢脚步轻点来到墙边,闭上眼,侧身将耳朵紧贴到墙壁上。
静静听了一会后,他睁开眼,朝和铃摇了下头,“没有回声,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和铃也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抚上灰白的墙壁,手指刚一碰触到滑腻的墙面,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收回手,两指搓了搓,滑腻的触感却消失了,仿佛刚才的感觉只是她的错觉。
“发现了什么?”奴良滑瓢问。
和铃没有回他,她曲起手指,朝着墙壁敲了两下。
声音闷闷的,不似空心的感觉。
奴良滑瓢看着她的动作,“你怀疑墙体后是空心的?”
“不是。”和铃回了他一句,转过身径直走向金身雕塑,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奇怪,一个这么空旷的大殿,为什么什么也不摆,只放了一尊雕塑?
雕塑很巨大,这座大殿已经近六七米高了,而雕塑的顶部近乎抵到了大殿顶部。它有着类似蜈蚣般一节节的躯干,全身金灿灿的,像是完全用金子打造而成。盘旋在一根柱子上,蜿蜒而上。
“咦?”
和铃正仔细观察着雕塑的样子,莫名觉得这雕塑有些眼熟时,就听不远处的奴良滑瓢发出惊疑的声音。
她看了眼站在雕塑正背面的奴良滑瓢,边走过去边问:“发现了什么?”
奴良滑瓢指着雕塑某一节的躯干,有些迟疑道:“这里,我记得当时,在这里有一个绿色的记号,但是现在没有了。”
和铃顺着他指的地方,伸出手指摸了摸,“你用什么做的记号?”
奴良滑瓢摸了摸鼻子,“咳,是……小红的粪便。”
和铃:“……”
“我发誓,我们不是故意的。”奴良滑瓢忙解释:“都说人有三急,人小红虽然是只小甲壳虫,但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当它出现生理反应的时候,我也不能真让它憋着,会憋坏的。”
和铃:“……”
“不过小红呢真是一只很懂礼貌的小甲壳虫,它知道随地大小便不好,就想带着我转移地点。”奴良滑瓢毫不吝惜地夸奖它:“但我们刚走了几步,就来人了,只好继续躲回雕塑后面。不过我发现,这里的人和妖好像都挺害怕这尊雕塑的,从没有人靠近过。”
和铃:“……小红呢?”
奴良滑瓢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表情,他从腰间扯下一个灰扑扑的小布袋,在和铃面前打开。
只见一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小甲壳虫一动不动地卧躺在里面,以完全违背它们这种物种生存常理的方式趴着,两只小翅膀抖了抖,继续向下垂着贴在了身下。
和铃:“?它怎么了?”
“总之,因为在别人家的雕塑上涂涂画画了,所以,”奴良滑瓢顿了下,忍着笑把话接了下去:“……自闭了。”
和铃:“…………”
仿佛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