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心！谨知，你可知之前大伙儿都在说你纪将军通敌叛国，还有后来那些传闻，就连益州这边都人尽皆知。我们几个在此地的同窗，都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幸而最终还是还了你清白。”
“虞先生。”沈筠知听他所言有些不解，上前一步问道，“为何您相信纪献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那毕竟是圣上下的旨。”
虞松才注意到纪献川身后站着的女子：“这位是？”
“她是国公府的三小姐沈筠知，是在下的未婚妻。”纪献川说话的时候将视线移向了他口中的爱人，只见她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很是不满他的自作主张。
“原来是沈小姐。可能你有所不知，只要是与谨知相处过几日的人，都会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筠知并未对他话中的“有所不知”出言反驳，而是偷偷向纪献川挤了挤眼，好像在说——你看，我帮你要了些蜜糖来。
纪献川失笑，负在身后的那只手借着旁人视觉的死角，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他知道昭昭是想让他听到，不是所有人都会迫于权势选择背弃他。不过他的昭昭还不知道，这些对于现在纪献川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虞兄谬赞，明理者心中自有一杆秤，您信我就如我信虞兄。”纪献川向他作了个揖。
来之前沈筠知问为什么选择虞松这个人，纪献川说此人心性如高山流水，能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选择安于一隅，只做自己志向所指之事，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此次我和沈小姐秘密赶至益州，是为了查一关系到数万黎民的案子。”
虞松听罢他的话立即明白了其中利害，蹙眉说道：“既然谨知你们行事私密，想必个中内情不便外扬。只是我等下还要讲课，不如请二位晚上到我宅子里一叙？我让你嫂子准备一桌好菜。”
纪献川正有此意：“既然如此，谨知先谢过虞兄了。”
等到两人从书院离开的时候，恰值饭点。
“昭昭想吃什么？”离开书院后，纪献川便正大光明地牵住了她的手，两个人走在陌生的城镇里，倒真像极了一对寻常的小夫妻。只是两人的容貌更为出众些，所以时不时便会有几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沈筠知觉得露在袖子外的手有些凉，也没想着抽出手缩回袖中，只是带着他宽大的手掌顺势塞进了自己的手抄里：“失策，刚刚应该问问虞先生这益州府里有什么好吃的。”
纪献川任由她摆布着自己，只是被毛皮子掩饰住的手不安分地绞弄着沈筠知的指尖，被她狠狠捏了一把才彻底安分下来。
“益州这边爱用辣椒调味，你若是吃不惯，我们便去找个清淡些的馆子。”
沈筠知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倏地扭头看向他，语气中满是惊喜：“这边已经有辣椒了？”
南都那边的菜系多是中原口味，沈筠知也从未见过有“辣味”的出现，她还当是这种作物还没传入我国境内，每每思及都颇为遗憾，没想到还能在益州遇见这种惊喜。
“什么叫，已经有辣椒了？”
沈筠知自知失言，轻咳了两声略过了这个话题：“走吧，来都来了，当然是好好品鉴一下地方特色。”
这一路上纪献川几乎是惟卿命是从，比如此刻，他跟着沈筠知进了一家宾朋满座的酒楼，过了没多久，红彤彤的菜肴便铺满了一桌子。
哪怕他——
“纪献川，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沈筠知咽下一口红油肚片，看着没吃两口便红了脸的纪献川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吃不了辣呀。”
沈筠知看他忍不住轻吸着气，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肿起，带着鲜少能见的艳红色。她抬手边想招呼小二再添几道清淡的菜。
“没关系，昭昭。”纪献川指了指那道酸甜口的鱼香肉丝和淡口的丝瓜汤，“我吃这些就好。”
沈筠知放在桌下的脚轻轻踢了踢他：“我不用你在这些小事上这样迁就我，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也很重要，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
“别光‘嗯’呀。”沈筠知把那两份不辣的菜肴换到他面前，“你得好好记进心里。”
纪献川轻笑了声，那双桃花眼弯出一个弧度的时候，才显得他像一个翩翩少年郎。
“嗯，我记进心里了。”
沈筠知觑着他的眼眸看入了迷，只觉得他那红艳艳的嘴唇和桌上的菜肴一样招人。
她回头看了看四周各自专注的食客们，忍不住倾身飞快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果然比她尝过的更软、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