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大半碗,腹中不再饥饿,进食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姐姐下午为何突然画起了工笔?”
沈筠珏以为她不想说,所以用反问来回答她的问题,抿了抿嘴想着那便罢了,每个人都有些不想说的秘密。下一刻却听见妹妹说——
“我前两天以为,是突然冒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需要我连日劳碌,可是今天在春风堂晕过去之后那段昏昏沉沉的时间里,我才发现。”沈筠知将筷子搁在了晚上,手指攥紧了帕子,指骨间泛出些白来,“我是因为太想他了,所以只能给自己找很多事情来做。”
她侧过身子,直直地看向姐姐,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滞涩:“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很洒脱。最后一面见了,该做的做了,就连爱意都隐晦地说了。他能活着回来我便替他高兴,他若是死在了边境……一年不够就三年,三年不够就十年,我总会放下的。”
“可他才离开半月。”
情后原是相思。
沈筠珏拿起桌上的剪子拨了拨灯芯,烛火跳动了数下,这一方小天地变得更亮堂了些。她又起身从妆台上拿来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
“在你昏睡时月落拿过来的,说是长公主府送来的信。”
普通样式的蜡黄信封,经历了漫长的奔波,裹着飞沙和狂风的印记,边角处略有些发皱,一眼便知它来到此处前经历了什么。
信封的角落用苍劲锋利的正楷署了名——纪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