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三面绷了白虎皮,毯子上布置了两个坐垫,坐上去软软的又不缺少支撑,垫子最上面是青鸟刺绣,惟妙惟肖。
最中间的案几上一个麒麟镂空的香炉,正缓缓散发这暖香。
在案几前正坐,左手边一个博物架,放着几册竹简,博物价旁竖着一座九头铜灯架,外罩琉璃灯罩。
用一个字形容这马车:贵。
从材料到人工,没有一样是容易的。
宫玉掀开帘子,问道:“怎么样?”
“这辆车实在挑不出问题,师兄,你怎么想到这样布置马车的?”
“神仙的座驾,常常是这样布置的,把里面神奇的东西去掉,换成俗物便是这样子了。”
“豪华上这辆马车已经没有问题了,如果这样我们还被盘问,只有一种可能:他怀疑我们偷盗马车。”
宫玉笑道:“绝无可能。”
乔嘉霖止住笑意,道:“我们马车有了,只差一样,马呢?”
宫玉叹息道:“死物好变,活物实在难办。我能变出活灵活现的骏马雕像,但会动会喘气的,属实做不到。”
乔嘉霖想了想,西方童话里有个神仙教母,把老鼠变成了车夫,也算先例,问道:“把别的小动物变成马可以吗?”
宫玉摇头:“虫子变成马,它的灵魂还是虫子,它仍旧只会爬行。这样我们只能得到残疾的马。”
“这样就只能把人变成马了。”乔嘉霖摇头叹息,“都城一天进进出出大部分都是行人,马车只有三驾,绑架一匹马的难度比绑架一个人大多了。人不用绑架,只要给他钱,他会自己配合的,后面再施法让他忘记这回事,就一点问题没有了。”
“技术操作上,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你打算找谁呢?”
“他。”乔嘉霖抬手一指,一个背着柴进城的老头,走进二人视线。“他一看就是穷苦人,脸上写满了困窘二字。风霜满面,鬓发如雪,一把年纪了还要打柴,可能子女不孝,或者后继无人。我们问问他,愿不愿意赚这笔钱。”
“我觉得难,怎么有人会给别人当牛做马呢?人都是有尊严的,给再多的钱也不会。”
“我们问问他好了,要是他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先给我一把碎银子。”
“这是五十两银子。”宫玉递给她五锭银元宝。
乔嘉霖收了元宝,走到老头边上,道:“老人家,你可愿意帮我们个忙,我们有重金酬谢。”
老头把柴卸下,抹一把汗,道:“什么忙?我要是能帮,顺手便帮了,不必谈钱。”
“老人家,我们进城还缺一匹马,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所幸我们会变戏法,只要您愿意配合我们,扮作马的样子,进城之后,我们愿意答谢您十两银子。”
老头脸色变了又变,道:“十两银子太多了,我受用不起。变马这!活你找别人吧,老头子我再穷再苦,也是一个人。”
“二十两银子,可不可以?”
“多少都不行,你让开,老头我还要挑柴进城呢。”
乔嘉霖沉默了一会儿,感到非常羞愧,道:“老人家,是我冒昧了,这些钱您都拿了,当我赔罪。”说完乔嘉霖把钱往老头怀里一塞,做一个揖,走了。
“那哪成?我又没有帮你办事,你把钱拿回去。”老头在后面喊道。
乔嘉霖没理会他,径自走远,消失不见了。
“你还打算找人吗?”宫玉问道。
“之前是我失误,找了一个好人。”乔嘉霖道,“我应该找一个街溜子、混混、赌徒、酒鬼,随便什么混账 ,都不会拒绝这笔钱的。”
“好,我再给你一笔钱。还是五十两?”
“不用,这次甚至十两银子都花不出去,你先给我。”
乔嘉霖拿了钱,在一旁等着,她瞅准了一个年轻人,这次必然没有问题。此人双目浑浊、脚步虚浮,脸上挂着经久□□而留下来的猥琐神情,即便不笑,看起来也像是不怀好意。这种人,应当不具备过人的道德、自尊,只用一点点钱就可以收买。
“这位公子,你想发财吗?”乔嘉霖凑上去问道。
“发财?”他涣散的眼神勉强集中,摇摇头,“这么多年,要发财早发财了。你能让我逢赌必赢?”
“你想靠赌博发财?别做梦了,我这里有五两银子的大生意,干不干?”
“五两银子?嗐,不稀罕。”此人挥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那我走了?”乔嘉霖心中不相信,但还是暗暗后悔,找错人了,这人看起来是没什么意志力,但是还是太有钱了,居然瞧不起五两银子!
“等等,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你先说说,什么事。”
“本小姐新得了一辆马车,只可惜没有马。你有什么办法,给我搞一匹马?”
“想要马......你有多少钱,准备花多少在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