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紫听了这话,想起杨仪那日情状,心里本就好奇,悄悄跟了去。也是杨府今日事多,丫鬟小厮们都出动了,些生脸走动也是正常。因此桑紫一路走着,竟没有人询问她是谁。
她一路跟着杨舒,藏在院门口偷看,见杨舒进了书房,杨仪这处院子实在人少,她正觉得无趣,忽见汐云从隔壁房间出来,也进了书房。
桑紫瞪大眼睛,这叔嫂两人,是在私会!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两人私下见面,除了是在私会,还能是什么,怪不得四下里无人!
在院门口的花丛里蹲守一会,见院子里确实无人走动,她摘了一支芭蕉叶遮掩,悄悄走到窗口,舔破窗纸往里看:
只见杨舒倒在地上,头上脸上都是血,正一脸愤恨看着汐云。汐云正用绳子捆绑杨舒,也不知杨舒说了什么,汐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杨舒只恨自己来时没带小厮,想着这是弟弟内院,孤身前来,现在谁也不会想到他竟在汐云这里。
杨舒挣扎不已,汐云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不知什么药丸,杨舒就时晕了过去。
桑紫一时之间却不知怎么办,她与杨家素来没什么关联,与汐云也是浅浅之交,此时看到这种事,她是要报给杨家,还是护住汐云?
正犹豫间,忽见汐云打开门往外看,丫头灵香在门口守着,院子里一切正常,汐云忽然叹道:“也不知方旭那里怎么样了!”
桑紫一听到方旭的名字,手一滑,“哗”的一声响,原来是窗户上的花瓶掉了。汐云转头看去,正看到树荫下的桑紫,四目相对,汐云没想到这里平白冒出一个人来,也不知她看见了什么,想了想道:“是桑姑娘吗?你怎么在这里?”
桑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汐云眼中迅速浮起一股厉色,此事他们筹谋多年,若有人要坏事,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轻饶。
桑紫看着走来的汐云,忽然感觉到冷,急中生智道:“我是来帮你的,我哪也不去,跟你留在这。”
守在门口的灵香急奔过来看发生何事,汐云快走几步抓住桑紫的手,吩咐灵香去前院看看二爷,灵香犹豫着去了。
汐云将桑紫拉到屋子里。扫了桑紫一眼道:“你若要逃,我现在就可杀你,若你乖乖听话,听我安排,看在方旭的面上......”
“安排,人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安排?”
桑紫心里莫名不怕,却见汐云一弯腰掀开被褥,待床上的东西都清理过,转身过去拉杨舒。
“你...你做什么?”桑紫这才看到床中间是一处可容一人的洞口,汐云将杨舒扔进洞中,又冷声对桑紫道:“进去!”
桑紫傻眼,想起方才汐云的话,又好奇汐云要去哪里,顺从跟着进了洞。汐云见桑紫进洞,自己也跳进去,进去之后将洞口合上,被卷一拉,不回头去了。
洞内漆黑,汐云点亮一支火折子,两人费力拖着杨舒往前走。
桑紫边走边看,原来这是新挖的一人高地洞,洞里潮湿,地上又滑,拖着一个男人实在费劲,两人走了几步就累得动不了,桑紫这才问道:“我们要拉他去哪里?”
汐云呵呵笑道:“去该去的地方。”她看了桑紫一眼,不解问道:“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
汐云看了一眼杨舒。
“不怕。”当时你既不杀我,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汐云不想与她闲扯,郑重道:“一会你不要出去,藏在这里,就当我掳了你来。”
桑紫心想,这人还怪好的,这是怕连累她吗?她有些不解,直勾勾看着汐云,汐云凄然一笑:“这事今日就会了结,只要你不坏事,我没必要杀你。”这是其一,其二是,这姑娘对方旭好。
歇了一刻,两人又往前挪去。桑紫道:“你不担心他醒来吗?”汐云摇摇头,他中了毒,做不了什么。
汐云耳听得人声渐近,忽的变了脸色对桑紫道:“不可出声,乖乖待在这里。”
桑紫懵懂点头,她现在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
方旭讲完计明的事情,与他在四方庙所说大差不差。秦京听了犹豫道:“这乃是前朝旧事,真假不论,证据都不在了,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定了谁的罪。况且大周新都一派繁荣气象,政通人和,旧时弊病早就清除,你若有原因,也该去府衙伸冤。”
方旭气道:“当初方计明不就是如此为己伸冤吗,可是结果呢。前朝旧事已湮灭,还请丞相彻查新科解元一事。”
“你有什么证据?”
方旭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呈上,道:“里面是杨仪亲笔所书,去查即可。”
秦京扫了一圈人群,见学子们逐渐激愤起来,只有浮光身边一人面色清淡,点了点头。秦京这才打开卷轴,看了半晌道:“这不是杨仪春闱的文章吗?这能算什么证据。”
“可是秦大人,闱墨未出,这不是杨二公子科考时所作,而是今年二月里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