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示意菲涅斯：“还有很多，再送一瓶过来就可以啦。”
“没关系，”辉夜抱着酒瓶，俨然已经有些微醺，“他们需要服务这么多人，已经很辛苦了。我下次单独来的时候，肯定会多喝你一点。”
菲涅斯已经打开了门，闻言看向她，等下一步指令。
但日和抬起的手一直没放下，好像完全忘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
明明家世这样显赫，却还会因为一瓶酒、几步路，就担心给其他人添麻烦吗？
日和心念一动。
“辉夜，如果……我是说如果，”日和凑过去，小声问，“如果每一次生气、每一次抱怨，都会诞生一只小怪兽，怪兽有可能会伤害一些很好很好的人，你会因此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吗？”
“小怪兽……”
辉夜调动有些混沌的大脑，慢吞吞问道：“奥特曼里面那种吗？”
奥特曼……
日和嘴角抽搐：虽然她见过的咒灵少之又少，但在仅有的印象里，绝没有一只像奥特曼里的小怪兽那样可爱！
——不过这显然是最接近普通人认知的怪兽了，而且现在好像也不是争论咒灵外观的时候。
因此日和艰难咽下斩钉截铁的否定，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小怪兽……”
辉夜看起来在真实而认真地思考着，想得眉头都缓缓皱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和忽然有些泄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纠结起这个问题，正想玩笑几句装作无事发生，就听辉夜缓慢又一本正经地说：
“会的吧。”
日和：…
欸？
辉夜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上，仿佛很有条理地分析道：“只要我保持开心就能维护世界和平，这样的成本真的很能接受。”
这样的表情，曾经出现在辉夜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考试做到最困难的题目时……
现在竟然出现在，和自己讨论奥特曼和小怪兽。
日和欣慰又感慨，取来大大的斗篷，将辉夜和酒瓶一起包在里面，送她出门。
早坂爱看到裹得像粽子一样严实的辉夜显然一愣。
日和牵起早坂爱的手，呈一字型拉开，又将辉夜小心翼翼向前推一推，再将早坂爱的两只手合起——
辉夜缩在毛茸茸的衣领里，十分满意自己得到的抱抱。
早坂爱：…
菲涅斯：…
菲涅斯：“你在干什么？”
“外面很冷，”日和心情愉快，连带着说话也温柔，取来围巾系在菲涅斯脖子上，完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走吧，我们送辉夜大小姐回家。”
…
得知辉夜只喝了一小瓶度数堪比饮料的苹果酒，早坂爱越发感觉她连车门都找不到在哪是在装傻，双手插在口袋静静等在一旁，大有同辉夜耗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日和：…
日和叹气。
“你们的关系真好啊。”
打开车门，同司机一起引导辉夜坐进去，日和笑道：“菲涅斯的话，大概会把我丢在路上自己开车回家。”
早坂爱：…
原本想冷漠否定，因为听到后半句过于震惊而愣住。
车子已经发动，辉夜自己降下车窗，露出犹在苦恼中的小脑袋：
“日和~刚刚说的小怪兽，是真的吗？”
感觉她的脸颊圆鼓鼓有些可爱，日和原本想伸手捏一捏，忽然心中一滞——
辉夜的肩上，趴着一只小小的，咒灵。
或许因为诞生不久，边缘还有些虚化，但这并不妨碍它以幼年形态的身躯发出极度刺耳的尖鸣！
日和开口安抚，甚至不太能听清自己的声音：
“刚刚只是开玩笑，不用放在心上。早点休息哦~”
“那我就放心啦。”
见日和挥手和自己说拜拜，辉夜也探头摆了摆手。
——咒灵的身躯明显在膨胀，你说这样的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啊辉夜。
日和顶着尖鸣寻找菲涅斯，发现她已经十分自觉地坐进了车里。一番道别后，车子终于载着吃饱喝足的小姑娘和吃饱喝足的咒灵驶向远方。
至于祓除，就交给强大的正义伙伴——菲涅斯吧。
直到车灯消失不见，尖鸣声也无迹可寻，日和才拢了拢披风，轻叹一声。
——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啊。
越想停止，越会肆意生长，焦虑和恐惧就是这样毫不讲理的东西。最终恶劣的情绪会凝结出更大更凶猛的咒灵……
然后伤害更多的人。
那么多优秀的前辈都没能想出办法，她又怎么可能呢。
日和转身，刚要进门，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数不清的咒具已经对准了这里。伪装成普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