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伺候的人已然找了太医。
太医开的药原先还能缓和一番头疼,只是渐渐的,那药便没了药效。
特别是想起在水榭前看到的一幕,宁青玄的头更是疼得炸裂。
案几上还摆着那本《天工开物》,那微皱的一页写的正是琉璃水光球。
清风拂来,吹得《天工开物》沙沙作响。声响吸引了宁青玄的注意,他捂着头朝那处看去。
看到琉璃水光球几个字以后,他的头似乎又疼痛了几番。头疼欲裂,生不如死。
宁青玄猩红的眸狠狠地瞪了那一页,一旁伺候的宫人当即颤颤巍巍地将《天工开物》合上。
虽然他如今同皇后是统一战线,只是他知道自己如若不能让母后放心,那么天子之位,母后能将他拉上去,亦然能将他扯下去。
北夷骚动不断,杨战乾如今又在杨家禁闭中。宁青玄更是心烦,如今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宁青玄眉头一皱,只见一位宫婢捧着一颗琉璃水光球,大气不敢喘走了进来。
宁青玄闻言望去,只见那颗琉璃水光球极其眼熟。宫婢低声说道:“回太子殿下,这琉璃水光球是外头的姑娘捡到。她说,想要见太子殿下一面!”
一位姑娘?宁青玄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如今谁都不想见,他挥了挥手,没好气道:“谁来都不见。”
那宫婢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宁青玄不耐烦的样子,当下便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只是门还没有关紧,便被人推开。周围还有宫婢的声音,“姑娘,您不能进去啊。太子殿下说了,谁都不想见!”
裴姝宁权当没有听到宫婢的声音,径直走进了宁青玄的房门中。见到身穿一身白色里衣的宁青玄,裴姝宁红唇微启。
“太子殿下就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吗?还是,连大皇子的消息也不想要知道?”
大皇子的消息?宁青玄坐了起身,打量面前的女子。
裴姝宁今日着了身锦鲤色的长衫,下衬百褶裙。她今日梳了个双月髻,上面的荧光玉簪隐约亮着绿光。
只见她波澜未惊,修长的脖颈微伸,眼中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八角熏笼浅浅的薄雾散开,弥漫在宁青玄的寝殿之中。裴姝宁闻着这淡淡的檀香,似笑非笑地看向宁青玄。
听到大皇子的消息,宁青玄顿时来了兴趣。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裴姝宁。
裴姝宁笃定,宁青玄会将自己留下,当即便坐了下来自顾自给自己泡了杯茶。茶香四溢,裴姝宁很是满意。
身后的宫婢还想阻拦,却看到宁青玄挥了挥手,宫婢这才退了下去。
“姝宁倒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对萧九衿当真是一往情深!”裴姝宁给坐了下来的宁青玄泡了杯茶。
琉璃水光球里面,竟然画了萧九衿的画像。画中的人栩栩如生,在水光潋滟之下,似乎当真如同洛神降世。
裴姝宁身上传来的冷香,似乎让宁青玄的头疼缓和了些许。
他像是一头猛虎,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裴姝宁,冷冷问道:“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世人皆以为,大皇子早逝。如若不是皇后过于了解宁青辞,想来宁青辞尚存于世的事情还没有人知晓。
上次在裴府的时候,宁青玄与裴姝宁打过照面。她甚是拘谨,整个人看着像是不理世事一般。
与裴月茹不同,她的脸色平静,对宁青玄的到来并不以为意。
只是今日看来,裴姝宁看着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姝宁就知道,太子殿下定然会对姝宁这个消息有兴趣。”
不知怎的,宁青玄总觉得裴姝宁看着甚是神秘。明明是花季少女,可她的双手竟是伤痕累累。
换作寻常官家女眷,自然要细心苛护双手。可裴姝宁却任由那伤痕暴露在人前,血肉模糊,很是可怖。
“别卖关子了!”宁青玄不耐烦说道。
皇后和他说过,宁青辞还在便会坏他们的大事。所以皇后百般叮咛,一定要将宁青辞抓住。
可宁青玄还有私心,他知晓皇后对宁青辞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假以时日宁青辞还活着,皇后未必不会再怜生母子之情,重新扶持宁青辞。
宁青玄知道,人心叵测,他不能让宁青辞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裴姝宁看着宁青玄不耐烦的样子,唇角微勾。
她将怀中的东西掏了出来,宁青玄见状想要接过,可裴姝宁却将东西收了起来。
宁青玄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知晓裴姝宁定然是想要和他做交易,他轻哼一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裴姝宁莞尔一笑,“我要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