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肝胆之心。
虞宁心在这多年之后,再次与虞未暄同进同出。
待到虞未暄惊觉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危险,虞宁心却是拿出不容商议的坚定态度,与他肩并肩。
贺颂时自请这般艰险的任务,是夫妻二人都不曾料到的。
可当那一夜的幕布萤火虫再次浮现,那一刻的星河,被贺颂时摘落至虞懿行的面前;
虞宁心想,她知道了原因。
那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最终却被以非人的手段,给折磨得面目全非,丢至军营前。
虞懿行一病不起,虞未暄与虞宁心分身乏术。
深夜的院内围墙处,正有一道黑影毫不费力地避过了看守,来到漆黑一片的门前。
虞未暄下意识出手,招招致命;
黑影狼狈闪躲,也不出声,却无回手的意图。
在虞宁心的喊停下,一身夜行衣的哑婆自暗中走出,摘下面具,看着虞宁心笑得眼角纹路皱起。
那日重伤的哑婆伤口狰狞,现下却是光洁着一张脸,只除了那只向虞宁心递来的手上,仍有着可怖的疤痕凸起。
手掌翻过,摊开掌心,里头正静静躺着一枚白璧无瑕,雕刻着山茶花纹的玉佩。
虞宁心惊喜将玉佩接过,捧在手中细细端详,梦中碎片再次划过,却快到来不及反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人察觉虞宁心这一刻的失神,哑婆笑着上前,咿咿呀呀着同虞宁心手脚并用地比划着;
只不过,最终还是在书房内,借着涂涂画画,才将事情给交代清楚。
“真的!”
虞宁心一把上前,捧握上哑婆沾满了黑墨的手,声音哽咽,喜极而泣,
“颂时他——真的没死?”
哑婆这次的主动现身,可谓是诚意十足;
不光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虞宁心。
哑婆来自外族,并非大京人,因家中独门的蛊虫培育之技,而招来灭门之灾;
在逃亡间,被百晓阁阁主出手救下。
百晓阁之所以被世人所忌惮,正是因着这世间,无一事能躲过它的“眼睛”;
也因此,许多人恨不能将其连根拔起,除之而后快。
早年间,在山林内,被虞家夫妇给救了的哑婆,正是替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百晓阁出任务。
错综复杂的军营牵扯太多,当年被皇帝给蓄意放入的奸细,早已蚕食进根基,再无法修补。
百晓阁不愿牵扯进这不讨好的局中,却在哑婆的坚持下,救下了那名濒死的少年。
城外尸堆成山,寻了个同贺颂时身形相似的替代品;
而易了容的百晓阁几人,再借以蛊虫,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地牢内,将人给换出。
只可惜,被救出的少年不知遭受了何等折磨,不成人样;
直至如今,哑婆仍不能同虞宁心说出:“肯定能将人给救回”这话来。
哑婆将所知道的、能说出的,全给虞宁心交代了一遍;
最后,踩着微亮的天色,覆上遮面,无声离去。
蛰伏许久的毒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将要来临的狂欢。
皇帝突然发难,不光将被调任来的楚姓几人紧急召回,更是在塞北军饷、粮草、药材等,需要支援之际,久久没有回音。
军营内的各方奸细不约而同,一齐发难。
现如今的塞北,正被推至万丈悬崖边,碎石从脚尖滚落,地面崩塌摇晃;
只一个眨眼间,便可万劫不复。
一群人明知这一战几近于有去无回,但仍决定要背水一战。
坚守的信念不是因那一代比一代昏庸的帝王而生;
而是为了这百姓苍生;为了那些逃不过兔死狗烹之命的马革裹尸;更是为了这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一代又一代的心血,才得以保全的太平烟火。
外头开始流言四起。
百姓们一边恐慌着;一边又极力否认这些世代忠良们生出了二心。
可,在越发离谱的谣言中,动摇倒戈的人开始大片大片聚集在将军府前;
他们叫骂着,痛哭着,嘶喊着——
那些关于“塞北的将士们迟迟不肯动身出征,正是以塞北百姓的性命作要挟、要军功、有异心”的莫须有罪名,终究还是在整装出征下,被悉数浇灭。
临行前,虞宁心彻夜未眠。
书房通亮整夜,满桌被捏成团的信纸,最终还是在破晓前,被统统丢入火盆,只留下崭新的两封,贴身放置。
给姐弟二人的信,并无多少不同;
虞懿行收到的那封,多了一枚山茶花纹的玉佩,以及关于哑婆与百晓阁的一切。
而那个至今仍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