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等人反应,就如儿时那般,掂抱起自家女儿。
满蓝鲜花被静立一旁的少年贴心接住,虞懿行快速瞥过抱着竹篮的贺颂时,通红着一张脸,
“阿、阿爹——快放女儿下来!”
“我家迟迟长大了,还不给阿爹抱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虞懿行却是稳稳落地,
“不知是谁那么小一团的时候,坐在阿爹的肩膀上,举着个小木条,说要上阵杀敌。”
打趣完自家女儿,虞未暄还不忘捏了捏虞懿行的脸,换来两下无可奈何的跺脚。
待到窗纸透出昏黄,夜色幽幽。
火烛“噗嗤”一声灭下,虞宁心借着月色,无声勾画面前之人的侧颜。
这些年来,看着三个孩子长大,看着贺颂时同贺婉清越发相似的神态;
这些美好如向天借来的日子,也仿佛得到了可以寄托的延续。
虞宁心不再排斥,配合着调理,虽不如从前,倒也恢复至偶尔能够提剑练习一番的状态。
虞未暄从不展露,但她知道,华发早生的他,有多放心不下她。
手无意识抬起,抚上那完美隐匿暗夜的银丝;
倏地,被一手握住,吓得虞宁心险些尖叫出声。
“睡不着?”
他翻身而上,戏谑之意,不言而喻。
“正好,为夫也睡不着。”
* * *
第二日清晨,虞未暄照旧起了个大早;
在赶去军营前,同往日那般,不忘回身于熟睡妻子的额间,落下一吻。
只是,原先应在睡梦中的虞宁心,却是在他走后,睁开了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
在去军营的马车上,松花叽叽喳喳,欢欣雀跃,
“夫人,将军一会儿见了您啊——定乐得像个傻子——”
察觉说错了话,松花一把捂住嘴,慌张地看了一眼守在食盒旁的虞宁心。
见对方只含笑着摇了摇头,松花又挂起了笑,挪至虞宁心身旁,
“夫人——您开心,松花就开心!”
只是这份开心尚未保持多久,松花就提着肩、捏着拳,恨不能上前去替虞宁心出了这口气。
许是多年不曾来军营,现如今眼前这面生的小兵,满面疑狐地来回打量着主仆二人,最后只丢下一句:
“你们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这才离去。
没多久,早年间一同上过战场的副将满面惊喜,小跑而来;
虞宁心被恭敬请入了内,松花路过那躬身赔罪,恨不能将自己埋进沙土的小兵前,狠狠踩下一脚。
仍觉不够,气呼呼补去一眼。
“这、这哪能怪我啊……”
待一行人远去,小兵苦哈哈蹲身,向着身旁兄弟哭诉,
“这外头都说咱们将军的夫人命不久矣,连着这受了伤,都是楚姑娘在跟前儿……”
没多久,松花便发现了;
今日古怪的人,可不止门口小兵这一个。
对上神色不自然的下属,副将毫无察觉,只一心扑在了虞未暄受伤的消息上,
“如何?可有大碍?”
“无事……”
见下属异于往常,吞吞吐吐,副将一拍桌子,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将军受伤,胆敢帮着欺瞒,来人!”
虞宁心抬手制止,上前轻声询问,在得到了虞未暄的位置后,道了声谢,便提着食盒寻去。
“不对啊——”
副将怒气未消,拧着眉,像是遇到了千古难题,
“那里不是楚姑娘……”
久违了的军营只剩下聊胜于无的熟悉;
陈旧的怀念夹杂着扑面而来的陌生,将物是人非展现得淋漓尽致。
待寻到方才下属口中的地点时,虞宁心的眼皮没由来地一跳;
不待她向前再多走几步,就见半敞着的营帐内,正有二人面对着面。
陌生的年轻女子羞答答着一张脸,手上拿着捣碎了的草药,正往露出了上半身的男子肩上涂敷。
从虞宁心的角度望去,男子露出小半张侧脸,垂眸看向面前之人时,神色温柔;
此刻,正轻声同面前的年轻女子说着些什么。
就见女子含羞带怯着飞快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娇嗔地捶了一记男子的手臂。
提了一路的食盒内,是自天蒙蒙亮之时,便开始悉心熬煮的汤菜;
此刻在手心勒出深深一道,沉得虞宁心只想松手。
她那么想,自然也这么做了;
只不过是再没看帐内二人,只轻轻将食盒放在门前,向松花示意后,主仆二人又如来时那般离去。
待走远,松花实在没忍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