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表情,更无甚情绪地接受了面前帝王所赐下的圣旨,还有那鱼贯而入的一箱箱惹人眼红。
就今日而言,约莫最为欢喜的,就是得了虞嘉言这把新武器的皇帝了。
只听高座上传来一记朗笑,
“从今日起,嘉言便是咱们大京的镇国将军了。”
此话一出,虞嘉言垂落在身侧的手,于袖口下,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拳头,手背筋脉毕露。
皇后却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垂眸掩去神色,用眼角扫了眼太子所在的位置;
再抬眸,看向虞嘉言时,已挂上了同样开怀的喜笑颜开。
“陛下,嘉言如此年少,便为咱们大京立下如此汗马功劳——”
皇后一双唇,被腥红的口脂描绘出清晰的边界,唇形饱满,正半开半合。
“抛开皇后的身份,臣妾也是个当母亲的,实在心疼。”
画风一转,却是变了张脸。
众人顺声望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虞家沾亲带故的长辈,正为了丧亲又孤战多年的小辈,不忍心疼。
“钱财封号的——这都是身外之物,不若陛下问问看小虞将军有何所求,也算是宽慰虞将军与虞夫人的在天之灵了。”
大殿内被橘色火光照得通亮一片。
今日顶空银色圆盘高挂,不用提灯,便能在地面,投落下一片浅淡光影。
淡淡的轮廓浮现在沿殿廊下,偶尔刮过一阵带着暑气的风,衣角只转瞬即逝的偏斜,很快又归了位。
手心正牢牢攥紧那一团,提起的一颗心下,滋生出难舍的粘连。
借着整理衣衫这般光明正大的理由,关合的屋门后、摊开的掌心上,是皱皱巴巴的纸团已被汗水晕开些许。
特意待到夜色降临,借着宫婢们送来的烛火,将原先的痕迹消除,这才款款向着宴客殿走去。
自打帝后出现,那些零星冒出的阿谀恭维,随着皇后开了口,连着一旁烛芯炸裂出的“噼啪”声响,都显得尤为清晰。
皇帝挑眉带笑地看了一眼身侧,见皇后笑得如鱼得水,略一沉吟,忽地伸出手去,从皇后宫服上扯下作为点缀“凤目”的珍珠,随意丢向下方那正站得笔直的虞嘉言方向。
润白的珍珠砸落地面,随着越发缩短的弹跳,节奏变得紧凑。
很快,“哒哒哒”的声响下,顺着掷出的方向,滚落至虞嘉言的靴尖。
皇帝的动作太快,快到皇后的脸色甚至都来不及变化;
而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太子,则是于瞬间白了指关节,咬紧后槽牙,忍耐到了极限。
“到底还是皇后想得周到。”
听语气,端坐龙位那人的心情无半分波动。
“以珍珠为证,小虞将军,你可向朕提出三个要求。”
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外头传来尖细的内侍通报。
“世子妃到——”
这话一出,众人仿佛才被点醒。
看了看大殿门前,那道还未出现的身影,又转过头去,望了望只孤身一人,坐在旁桌的曾释青。
鞠衣止步殿外,虞懿行脚步微顿。
殿门泄出一地暖色光亮,却是混进了浑浊的偏差,连带着今日难得清美的月色,都开始变得累赘。
虞懿行就这么走入殿内,进入众人视线,款步姗姗至虞嘉言的身侧站定;
挑不出一丝错处,恭敬行礼。
只听一声“免礼”,曾释青看着殿中央并肩而立的姐弟二人,生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虞懿行迟迟不落座,皇后的脸上倒是笑得愈发开怀。
“世子妃可有大碍?都怪本宫礼佛太久,不问后宫之事,现下竟连个没规矩的奴才,都敢随意冲撞贵客了。”
皇后早在几年前,便以体弱礼佛为由,交出了凤印。
而现下的后宫之事,正是三皇子的母妃,也就是那独宠多年的皇贵妃代持。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瞬间紧绷,视线无一不扫向那肉眼可见脸色阴沉了下去的帝王。
就听虞懿行得体回话: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只是打湿了些许裙摆,并不碍事。”
说着,无端紧了紧已经空了的掌心,仿佛那团纸,仍被握在手中。
“是懿行不好,在偏殿耽搁了时辰。”
想到今日的宴会,皇帝面色稍缓,刚想开口,却见虞嘉言就这么双膝跪地,直挺挺磕撞出一声闷响,听得虞懿行一阵心疼。
“启禀陛下。”
就见虞嘉言双手托举起那颗珍珠,神情以及姿态,都是无比的虔敬。
“微臣的确有所求,还望陛下成全。”
大概是没想到送出去的愿望这么快,就被要求兑现,
“说来听听。”
皇帝似是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