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你是装的?”
谢聿衡脚步一顿。
“你为何要藏着舒姑娘的东西?”
只听玄和叹出一口气,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
门被大力推开,脚步踉跄的谢聿衡扶着门框,指关节泛白。
迎着谢枝景惊恐的目光、玄和毫不意外的神情,谢聿衡定定朝着桌面的那两样物件走去。
他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拂开了想要阻拦的谢枝景,带着物件,向外跑去。
谢聿衡先是去了舒意在吴佳县的院子。
他于门前定定站了许久,后才回神,猛地转身,上马准备前往思南小巷。
隔壁院门伴随着老旧的“吱呀”声被打开。
“你不是谢家那小子吗——”
老婆婆眯了眯眼,仔细辨认了一番,随即面露喜色,
“你没事啊,那可太好了。”
谢聿衡心急如焚,只礼貌点头,便准备离开;
却在起步时,听到了后头传来的碎碎念。
“可惜了,可惜了……”
“郎才女貌走到天人永隔啊……可惜了……”
手中缰绳倏地被拽紧,马蹄落停。
“婆婆,您这是何意?”
老婆婆挎着竹篮,止步回身,
“你养病三年,不曾下山,定不知晓……”
说着又小声自言自语道:
“我这样同你说,不好啊……”
苏姨娘有个算不得秘密的习惯,那便是在夜间,一定会借烛火,将视线所及之处照得亮如白昼。
而三年前,思南小巷一院落内,因走水,就此化为灰烬。
那年,从京都城来探亲小住的柳侧妃,也再没能走出那条小巷。
被烧成废墟的惨状已大致修复,却仍能从熏黑的石砖上,体会到那时的绝望。
谢聿衡一路跌跌撞撞。
撑扶借力的手刚触及,院门便顺势而开。
向里走去,只见一处角落,与舒意先前的住所,一模一样。
院内阳光洒落。
那一年,少年身披晨光,费力挂于墙头,看着那不知为何而苦恼的姑娘,正对着笔墨出神。
眼前被汹涌的泪水打湿成模糊一片。
不远处的桌面上,一如那时,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纸张。
风吹动一角,带起“哗啦啦”的声响。
谢聿衡隔着模糊的晕影,快速伸手抓住。
泪水如断线珠子般砸落。
它们晕深一片,如同那时的她,晕化那一笔一划。
字迹是谢聿衡再熟悉不过的。
而纸张上正密密麻麻排列着的——
全是他的名字。
怀中物件被谢聿衡放至一旁。
钢笔滚落,书页散开。
风起,像是无声的指引。
谢聿衡顺着方向,回首望去。
只见那朝思暮想之人正站在圆形拱门外;
一手提裙,一手轻扶墙边。
一如那年初见,翻墙去找师傅却扑了个空的他,再翻身而出时,于不经意的抬眸对视间,就此沉溺。
不远处,有人满心满眼全是他,站在原地,亮起那颗透亮而璀璨的心,照亮灰烬。
“呆头鹅。”
只见佳人巧笑倩兮,
“让你慢一些,还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