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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1 / 3)

“三哥说我有什么心思?”周远岑不不甚在意地笑着,仿佛不懂他话中深意假意追问。

被周远岑称之为三合的自然是桓玠,少有人知道桓玠与西南一带贩盐与茶叶为主的商家周家如今的当家人自幼便相识,桓玠家人还在时,在家中行三,周远岑一直喊他三哥。

一来是为避嫌,桓玠位极人臣,再与巨贾行走亲近,难免不被人猜测,无论猜测来自于多疑的帝王或者其他人,都是不必要的麻烦。二来是桓玠久居洛京,而周远岑是在南方做生意,偶尔还下南洋去,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两人其实也已然许久未见。

这一次周远岑上洛京来究竟是为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借住桓府是因着前段时日他遇袭重伤,他势在南方,没带多少人上洛京来,自己那住处不比桓府安全。

不过周远岑还是私住,无人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周当家是住在桓玠府上。

周远岑也知道若是这消息传出去,他得被桓玠连夜轰出桓府,一直行事小心,不曾暴露行踪。

桓玠也吃了两瓣橘子,继续慢条斯理地撕扯橘瓣表面上的白筋,抬首向周远岑睇去:“你想做她的入幕之宾还是其他,都不要想。”

是有些警告的意思。

“你想周家牵扯进这权斗中,并非一件好事。”桓玠说。

周远岑讪讪笑着:“三哥,哪里有永远的置身之外?生意做得太大了,这几年一直断断续续有人试探,总要表示些诚意,主动投诚总比被迫妥协好。”

“进了漩涡就不是你想出去还能出去。”桓玠道。

“不进漩涡,恐怕不久之后我周氏满门就要因些什么罪被满门抄斩了,江南林家这只鸡杀了不就给我和其他商贾人家看的?”周远岑忽然望着桓玠感叹,“可惜啊可惜,你看你如今都是权倾朝野,若是……”再往上……

将要说的话在桓玠的眼神威胁下又咽回肚里:“我知道你受缘觉法师熏陶,就学会了他大慈大悲济世救人那套,说起来你还记得少时你说过的话吗?我有时都不敢想他竟让你改变如此之大。”

“你是要试探我的意思?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从前种种,如昨日已死,勿要再提,那时少不知事,稚子妄言。”桓玠又直视着周远岑,“你说错了,他希望我学会的大慈大悲,我已弃之许久,以后亦别再提他,他闻不得我身上的血腥味。”

语停片刻,又继续:“你要再提起那些,我倒是觉得你这嘴不够严,便是有经年情意也该堵死你这张嘴,免得往后不知何时为我引来祸患。”

周远岑不自然咳嗽别过脸,沉默许久,又说:“我说最后一句,法师圆寂前其实为你留了一封信,说让我转交予你,不过又被他拿回去烧了,他总说你聪慧悟性高,心性遭受磨砺而透彻,适合皈依佛门。后来你执意上京入仕,他是气极了,你说他怎么可能不气,非要说起来,若不是法师是出家人,你们也算是父子。”

“你这最后一句,说得够长。”

桓玠这话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似就随意一言,但周远岑是住了口了,他是知道再说下去他恐怕要被无情踹出马车,他的伤还没养好呢!

揭过这个话头,转而换回平常的风流不羁模样,不怀好意地说着:“原来三哥还知道入幕之宾?”

桓玠理都没理他,眼神不给一个。

说起这些无聊的事,周远岑是不怕惹怒桓玠了,嬉笑着继续道:“啧啧,看你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了二十多年,近而立都不见你身边有个姑娘。哦,我想起来,前几年倒是有一个,然而竟然是个女刺客,人家为你而死,到头来你对人没一丝情意,只想知道她背后是谁,我本还以为你动了凡心,连夜收拾包袱打算赶来洛京瞧瞧,人都没瞧见。”

剥橘子的手悬停一瞬又继续,声音冷漠无情:“她不是为我而死,她是自己愚蠢。”

“你这话真是,残忍至极。”周远岑摆头感叹,“人家分明是喜欢了你,却又不敢背叛身后之人,两方周旋,最终无可奈何选择自缢,这还不是为了你?不忍心杀你啊!奈何你不肯为她解困,你若愿意,她怎会走至绝路。美人计都不中,可想而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冷硬得很。”

桓玠凉凉地扫了周远岑一眼,并不搭话。

“说起来,我昨日在寺里见到了一位同那女刺客……她是叫什么来着,雪蔻是不是,好像就是,同雪蔻长得相像的姑娘,不过比雪蔻要漂亮,听闻是卫家的姑娘,那可真是灼灼绝艳,与以前洛京那位第一美人姜萱相比都不相上下。”

见桓玠还是不搭理自己,周远岑不死心地凑过去,继续道:“桓氏你们家这一脉就你一个独子,你总要为你们桓家留个后吧?我瞧着这卫家姑娘就很不错啊,你要不要请个媒人上宣平侯府去问问?卫家门槛大概已经被媒人踏破了,多的是少年公子喜欢那卫家姑娘,人家小姑娘肯定瞧不上你,不说你如今已是二十有七,你的心就不在姑娘身上,不为姑娘而心动,没哪个姑娘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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