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因的胳膊压在怀里用身体的力量拖着,他们拉不动,就一起使力气将她翻了个面,仍旧拿胳膊腿压住她的身体。
这一下,阿因怀中搂着的东西就暴露了出来,阿因阴暗狭小的视野也蓦然开阔,天很蓝,四周田野树丛有田埂分布,似乎是郊外的农田。
围着她的是一群岁数不大的小孩子,粗粗一看,约莫七八个,穿的都是粗布麻衣,有的还光着脚丫子,倒是没甚补丁,但瞧得出来,不是富裕家庭的孩子。
最大那个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出头,最小的才五六岁,他们挤在她身体周围,用胳膊用腿用身体压住她挣扎的动作。
另外的就来掰她的胳膊手指,阿因之前从触摸的手感猜出似乎是个活物,所以用力时是胳膊使力,手指却不敢扣死了。
这下换了姿势,失了优势,哪怕感觉道这具身体并不孱弱,甚至似乎力量比一般孩童要大得多,但双拳难敌四手,仍旧有些抵抗不住。
原本虚虚拢着的手指在四面八方伸过来拉扯的力道下,下意识收紧,顿时感觉到一阵挣扎,并有急促的稚嫩啾鸣声啼叫。
阿因一怔,是一只雏鸟?
她没有继续挣扎,只是积蓄力量等待破力一击。
但手指愈发攥紧。
熊孩子们掰开一根手指,她合拢一根,半晌,实在拿她没办法。不得不向老大请示:“老大,掰不开!”
他涨红着脸抱怨:“这崽子力气也太大了,简直就是个怪物!”
老大翻了个白眼:“从小跟着母狼长大,可不就是个小怪物嘛!”
他目光私四下搜寻,忽然看到什么,眼睛一亮,几步过去,捡起来在手里颠了颠,那是一块一面十分尖锐的石头。
他回到被压在地上的小怪物跟前,把手里的石头递给刚才抱怨的那个男孩,目光有些狠:“掰不开就砸,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了我!”
男孩接过,目光触及石头尖利的边缘,不由咽了咽口水,有些踟蹰:“老大,这、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要见血。欺负人抢东西就算了,要是弄出人命来……
老大烦躁地啧了声:“怕什么,叫你砸他的手,又不是脑袋,出不了事!”
说着,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不敢?胆小鬼!我们可不和胆小鬼玩!”
“对!胆小鬼!”
“不跟胆小鬼玩!”
周围的孩子起哄,拿着石头的孩子被这一激,涨红的脸愈发红了,他眼睛一瞪,嚷道:“谁怕了?我才不怕!我不是胆小鬼!”
说着就在被压住的阿因面前蹲下来,举起石头对准她合紧的双手,咬了咬牙叮嘱:“你们帮我按住他。”
闭着眼睛猛地砸下。
阿因也没想到这群熊孩子会做到这种地步,这一下要砸实了,皮开肉绽都是少的,说不定会当时碎了手骨。
她心头有些发苦,但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好在她这么会儿已经积蓄了一部分力量,希望有作用吧。
正当她屏息瞅准时机准备反击时,一股子强大的愤怒猛然冲上脑海,直让她头脑发胀,双眼发红,浑身几乎颤抖起来,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这是来自这具身体的愤怒!
阿因心底的一丝清明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没有去压制,反而任由爆发的情绪主导身体,然后猛地爆发一股力道将压住她的那几个孩子掀翻在地。
她腾地站起来,此前一直被捧在手心呵护的雏鸟此时却被脏兮兮的手指毫不留情地猛地一攥,一声凄厉的啾鸣骤然响起,阿因主动让出的思绪被唤回,她立马重新夺回主导权,但只来得及看到一条消失的抛物线——那条弱小的生命已经被毫不在乎的丢掷出去。
而这具身体已经骑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不顾周围其他孩子七手八脚的拉扯,只揪住身下孩子,捏着拳头猛揍,拳拳使力,不要命一般,带着股子不合年纪拼尽一切的狠戾。
这具身体的力气很大,一般三两个孩子制服不了她,惨叫哀嚎从她身下传来,围着的几个孩子都被吓到,脸色发白,虽仍旧拉扯着她,手却不自觉站远了,手上的力道也大不如前。就更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阿因现下手心仍旧残留着那股毛绒感,但那只雏鸟想必是活不成了,那一下,她能感觉到,是下了死力气的。
她心下一叹,胸腔中仍旧涌动着那股子无处发泄的愤怒,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事情已成定局,多思无异。
被她揍的这家伙正是那个拿了石头要砸她的老大,阿因垂了下眼,任由身体被情绪支配,一拳一拳揍在他身上,只避开要害,不至于伤及性命。
原身的情绪需要发泄,而没有分寸作恶的熊孩子也当受到教训。
老大鼻青脸肿躲避砸下的拳头,一边试图挣扎,一边朝围着的人狂吼:“看什么看!快拉开这个怪物啊!”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