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发,身体染恙,故特意派来祁御医为您诊治调养身体,日前已经抵达漠北,正要求见将军。”
“清平县主言,她早闻祁御医医术高超,有她的方子打底,只会做得更好。且医者若要攀登高峰,一味闭门造车并不可取,左右她无事,便将这项搁置的打算提上了日程。”
赵朔州蹲下身,一颗一颗捡起地上散落的干枣,拿衣角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小心放进香囊里。
他蹲在地上,略微垂着头,半边脸隐在昏半昧中,让人瞧不清神色,半晌方迟缓地点了点头:“离开也好,她……可还曾说过甚么?”
灰靥垂下目光:“清平县主言,她本是想亲口和将军说此事,但久等不到,又离去匆匆,怕离别前仍来不及说一声,正巧撞见属下,便让属下代传一声。以作告别。”
无人知晓此刻的赵朔州心里想着什么,只那只攥着香囊的手指骨绷紧到泛白。
但他最终也只是绷紧下颌,微不可察地一点:“……我知晓了,退下吧。”
落在后边的林觉眠听了全程,这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和灰靥眼神一对,都轻手轻脚往外退。
刚到门口,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沉哑的嗓音:“搜寻来的医书典籍,便叫人给阿因送去吧,她走之前,兴许能挑几本感兴趣的带上,以后怕是用不着了……”
负责这事的是灰靥,灰靥应了声“是”,又问道:“那日后可还要继续搜集这些孤本典籍?”
赵朔州沉默了会儿:“……继续吧。”
时间如水流逝,眨眼到了三日后。
赵朔州在书房枯坐了一宿,蜡泪都淌了一烛台,眼看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将明。
陪他熬了一整晚的林觉眠眼下乌青,没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书案后端坐着捧了本兵书,一整晚却不见翻动一页的男人,忍不住有些焦急道:“将军,真不去送送?”
“这一去,再见可不知是和年月了?清平县主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娘,独身一人上路,若是路途上遇到点什么,说不定……”就是永别。
在对方陡然望过来的冰冷视线下,林觉眠没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但意思却是那个意思,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明白。
林觉眠沉默了会儿,见他绷着面皮似无动于衷,忍不住又道:“便是一路安然无恙,但清平县主这一去,万一被外边的繁花山水迷了眼,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要我说,江南的烟雨朦胧,帝京的十里繁华,哪点不比苦寒的漠北好?是个人来选,都知道该……”
他尚未说完,却见金灿朝阳从云层后露出头来,一隙天光穿透纱纸照进书房,坐在桌案后的高大男人猛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林觉眠张了张口,将话咽了回去,和灰靥对视一眼,嘴角带笑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