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的仙女样,捯饬着厨房的锅碗瓢盆,一脸茫然。
沐礼将中药拆开放进锅里。
周南淮:…………
中药拿炒菜的锅煮?
“你怎么不拿洗衣机煮?”
男人的声音冷漠无情,突然出现在厨房里,沐礼拿着锅盖的手不知所措,“煎药不是拿锅煎吗?”
男人满脸黑线。
周南淮:“没吃过中药?”
沐礼摇摇头,头疼发热感冒都吃西药,最多吃中药冲剂,哪吃过手煎的中药?
周南淮:“那你也不至于没看过电视吧?你见古装剧煎药用锅煎?”
沐礼想了想,道:“我不看电视剧,我打游戏。”
周南淮:…………
“行了,一会儿我就能出来,我煎,怕你烧了我家厨房。”
男人声音懒散,暗戳戳地嘲讽她。
她不看电视剧有错?
没吃过中药有错?
沐礼瘪瘪嘴。
就知道怼她!
男人生了张铁骨铮铮的俊脸,总给人很安全的感觉。
一张薄如蝉翼的唇瓣似花瓣透着粉红的颜色,性感又禁欲。
偏这好看的嘴怎么就张在他脸上,说不出一句好话。
十几分钟后,男人颀长的身影立在厨房里,宽松慵懒的卫衣罩在他身上,瘦而有力,187的身高,距离头顶的柜子只差几厘米。
卫衣袖子拉在他手臂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微凸起,指节分明的手拿着勺子搅着陶瓷瓦罐里中药。
沐礼站在他旁边,小心看他一眼,男人漆黑的瞳看着药,白雾缭绕在他身旁,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沐礼一瞬晃神,感受着他扑面而来雄雄的荷尔蒙气息。
这种气息不仅来源于他高大完美的外表,更源于心的力量,因为体谅下属,费劲心力铲除小人,出任务也总是挡在别人身前,他宽阔的肩膀上好似扛着温暖的重担。
男人回过头,因为苦涩的中药味而微蹙眉梢,视线相遇,两双墨瞳一高一矮,间距不过二十厘米。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滞。
沐礼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手心被攥出了一丝冷汗。
她、她不是故意看的,她只是走神而已。
那一双清冷凌厉的眼,威严十足,沐礼被看得心虚。
男人又回过头去,看不见脸上的情绪,他静默片刻,道:“你的手机响了。”
沐礼抬手一看,才发现振动的手机已经响了好久,而她却一点没感觉到。
该死!
她在做什么!
沐礼耳垂略有些滚烫,一手忍不住捂脸,离开了厨房。
查看手机来电,沐礼微愣,窘迫被不知所措所取代,她手指顿在屏幕上,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振动着,来电显示:妈妈。
一瞬间,心里的五味瓶像是被打翻,她们之间有多久没通话了,沐礼记不清,甚至已经忘了该以怎样的方式和母亲相处。
沐礼不知迟疑了多久,接通了久违的电话。
“喂、喂?妈”沐礼很小心地问。
周南淮听见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电话对面沉默了许久,时间仿佛静止。
沐礼不知该以怎样的话题开始,正要寒暄几句,只听严肃冷冽的声音用教导主任的口气道:“怎么会突发急性肠胃炎?小姑娘家当什么警察?你若肯去国外留学,今日画家论坛上也有你一席地位,而不是甘于平庸。”
张淑华是s市第一人民医院胸外科的主任医师,她父亲沐修平是急诊科主任,两人应该是从同事口中得知沐礼病情。
沐修平应该今天上夜班,所以错过了沐礼住院的时间。
沐礼高中毕业时,父母离异,两人很少再管她,因为当年争吵,一向喜欢掌控全局的张淑华都没有阻拦沐礼的高考志愿,张淑华却一直不停地念叨了四年。
沐礼心里燃起的微弱小火苗被当头浇了冷水,她还以为母亲是看见她的朋友圈来询问她身体状况,开口第一句却让她觉得凝涩。
“我、我……也没有很严重,打了一挂针水就完全好了。”沐礼不期待关心,但也不想听到责备,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永远不会是担心,而是你为什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就像小时候考试考了九十九分,翘着尾巴去寻求表扬,张淑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是:为什么会丢掉那一分?
对于二三年级努力学习的沐礼来说,那无疑是最大的失落,为什么九十九分不好?
就像今天,为什么警察不好?当警察能让她找到人生的价值。
沐礼想不通。
“嗯。”张淑华简单地发出一字,如见阎王的冰冷感。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