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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淮正要@她问个上级态度,就见江哲佳连发了几条语音。
【哲学家:陈、陈金印,你算哪根葱!你说人家沐礼不、不好好干活,你、你他妈整天又在办公室里礼什么佛?这、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语音结束,江哲佳口齿不清的声音出现,这是喝了多少酒?
【哲学家:陈、陈金印,老娘告诉你,你没得第一我比谁都要高兴,你整天不是指使我和李全给你拿快递,就是给你填报表,就差给你递厕纸了……你别说了……我就说,有本事他开了我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语音里混进了李全的声音,又被江哲佳的声音掩盖过去,最后变成哭哭啼啼的声音。
周南淮愣了一瞬,忘记@梁彬艳,但是她自己冒泡了。
梁彬艳发了一张图片,是反诈中心的财务报表,上面勾了小红圈,几秒钟后她又迅速撤回。
陈金印盯着屏幕的眼珠子瞪圆了,仿佛就要冒出来,像是被人推下悬崖一般,浑身传来失重的不安感。
梁彬艳只是给了他一个预告。
梁彬艳又发来两条视频,还没展开的第一幕就看到了他本人两脚翘在桌上刷视频。
他满脸问号,这哪来的监控视频?
他办公室里分明没有监控!
陈金印有种血液加速的快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惊恐地看看客厅的金身如来佛像,安详地对他微笑,却让他毛骨悚然。
周南淮关起锁屏键,眼角生出一抹冷笑。
这次,陈金印可算玩完了,怕是连警局保安的位子都坐不成。
多亏了他白天随沐礼进入陈金印的办公室多了个心眼拍了陈金印悠闲的工作时光。
本来想给他一个机会,谁让他不识好歹,人都躺到病床上了,他依旧捏着旧账没完没了,对于这种没把“守护人民幸福”当作责任,违背警察誓言的警员,他不会心慈手软。
周南淮轻轻走回昏暗的房间,此时已近凌晨,病床上的小姑娘均匀地传出细弱的呼吸声,针水只挂了一半。
他小心地坐回座位,打量着黑发衬托的一张小脸上尖直的鼻梁,鼻翼轻轻扇动,很轻柔,竟让他想到了睡美人这个形容词。
他眨眨眼,挪开视线。
他发给她母亲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沐礼感觉自己的手背有针扎一般的疼痛感,刺着她微蹙眉,她渐渐睁开眼,病房里只开着房门口的灯,一位护士捏着她手背的胶布,将针头拔了出来,对她微微一笑。
护士:“感觉怎么样?”
沐礼胃里已经没了绞肉机一般地痛感,只是感觉空落落的,但还是没有力气。
她从未感觉肚子不痛是如此幸福的事。
她摇摇头。
护士从她胳肢窝拿出温度计,看了看,“三十八点五度,你发烧了,只是你刚挂完补□□的针水,就吃点发烧药再睡睡,应该会好的很快。”
沐礼轻轻点头。
她正疑惑周南淮去哪了,护士转了个体位,露出了身后坐在陪护椅上的男人。
只见他修长的双腿随意曲着,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杵在太阳穴,姿态恣意懒散,狭长的眼睛里透着冷如寒霜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宛若高大的黑武士般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沐礼心跳顿了一拍,抿抿了干涩的唇。
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现在大概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然而男人还在陪护椅上懒散地沉默不语,他莫不是陪了她一整夜?
沐礼微张张嘴,胃里抽疼,微皱了眉,又收回话语。
正好,她不知道是应该先说谢谢还是对不起。
男人浓墨的英眉下,一双眸子还是盯着她,大半夜送她来医院,怕是连杀了她的心都有。
“睡不着?”周南淮本想趁她醒了教育她几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提醒过她多少次按时吃饭,完全把他当透明人。
望着她那张白得瘆人的脸,他肚子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睡得着。”沐礼声音虚浮,回答他。
“那还不睡?凌晨两点了。”周南淮换了个姿势。
男人声音冷淡,可身体却实诚,他起身将房门口的灯关上,又把她未拉平的被子扯了扯。
英俊周正的面孔靠近,板着一张冷血狼王的脸,沐礼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张周正的俊脸。
脑袋昏昏沉沉的,但醒过来在看到周南淮的那一刻,她冰凉的胃里感觉流出了一股温热的气息,蔓延至全身上下,将轻微发冷的她包裹在内。
她忽然感觉到了生病时,睁开眼,旁边有人陪伴的踏实与温暖,好久好久没有过这种感受。
尤其是看到男人那双眼,虽凌厉得想要刀人,却又像一簇火苗帮她驱散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