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
怎么去放下一个人,他不知道,从没有人教过他。
这座城市迎来了毕业季。
晚霞,末班公车,行色匆匆的黑色长外套,在面目变幻的人流影像中,一切都在滑落跌宕。
有人无从知晓,有人又无从挽回。
小区流浪的小狗习惯性蹭着少年裤腿,他蹲下身抚摸良久,重新站起身,只有悸动的风能听见他心里的话。
我站在这里三年了,林等。
回忆让我捂得发烂。
上一次落笔是思念。
可至今也没人告诉我该如何磨灭思念。
到这吧,就当绝笔。
......
文字展开画面,刺眼又尖锐,触目惊心。
浴室的水声还没停。
江难因为伤口的原因,在里面呆了很久。
走出浴室,来到客厅。
低眼便看见沙发上睡着的林等,步子调了静音键,江难大步跨到沙发旁边,他弯腰,一只手停在半空中,顿了又顿,想落在她身上,没放得下去。
他身上带着浴室里的热气,整个人暖烘烘的,林等在下一秒睁开了眼,目光在他停着的手上一顿。
她面露倦色,半眯着眸,是难掩的媚。
林等视线落回他脸上,眉眼间多了些笑意,她突然勾住他的脖颈,靠近。她歪着头,笑意缱绻,眸中泛着清冷的波光。
有那么一瞬间江难失了智,他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僵在半空的手,最终落在了她的脑后,落进她的发间。
林等盯他漆黑的眸子,鼻尖蹭到了他,她偏过头,在他唇角处停顿下来,呼吸倾落,带着烫人的温度。
她阖眸,唇轻点着落下。
时间似一瞬静止,大脑传递出强烈的电位信号,如同罂粟般浓郁刺激,两人皆是一颤。
江难完完全全怔住,漆黑的瞳孔瞠大。
他眼睁睁看着柔软的唇从他眼前退开,那一刻心底的钝痛达到顶峰,如万蚁噬心。
林等脸颊泛着些淡红,她还挂着笑。
“喝酒了?”他干涩地动唇。
“冰箱里的呀。”林等松开了抱住他脖子的手,身子重新倒回沙发,“我困了。”
她闭上眼睛,看不见光,却还能感受到他弓着腰的身子笼罩住着她。
视线无声如芒,林等不自觉捏紧掌心,身子渐渐蜷,终于她被拦膝抱起,走向卧室。
身体落下床的前一刻,林等环住他的脖子,嘴巴紧贴在他耳边,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
江难一个字都没听清,只感觉一阵阵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下来,连带着他的心一起发痒难捱。
他不追着问,只当是个,醉人。
帮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上借着灯光垂着眸呆了近两分钟。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江难站起身关掉了台灯,开门出去。
林等听到最后那一声关门,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回头看了一眼,再度扭头她嗤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眼里浸上一层水雾。
江难步子几乎没有声响,打开冰箱门,手探到几罐啤酒前停住了。
想了想,什么也没拿,回了客厅。
头发还湿着,他就这么手肘撑着膝盖弯腰坐着,等。
是不能喝酒的,喝多了,两个人都该忘了。
真是一场梦,他也是不能忘的。
他滴酒未沾,却形似烂醉。
江难注意到茶几角落放着精致的包装盒,迟疑了两秒,他将盒子打开。
原来是蛋糕盒。
生日蛋糕。
模样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很不专业的手法,蛋糕上用白色的奶油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十九。
江难低垂着眼,默不作声,一口又一口尝着蛋糕。
那会她蹭着他的耳朵,用气音短促地和他说了些什么。
那几个字现在清晰了。
江难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手机上陆七他们的消息还没回,是祝福,他说礼物都在宿舍给他留着。
后半夜江难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地方太软他浑身不适。
前一夜的雪到了后半夜格外大,以至于第二天在路边有了罕见厚重的积雪,道路堵塞,出行不便,甚至连学校都发出通告:停课一天减少出行。
林等是自然醒后,浏览了学校通知后起床。
洗漱收拾好来到客厅,才发现沙发上躺了个人。
走近,听不见呼吸声,却能隐约看见他起伏的胸口。
江难侧着身子,面朝沙发背对着茶几,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睡衣,甚至能看见他后背凸出的肩胛骨。
林等轻皱着眉头,俯身探头过去,几缕发丝从她的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