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等知道江难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小区,几次想在放学后偷偷跟着他,可是这家伙不是每次早退就是呆在教室里过很久再走。
几次无果,林等就是想骂人都找不到发泄口。
直到那天晚上,终于被她看到了希望。
林等下楼吹风,竟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江难,穿着有些发旧的套头衫,头发剪短了些,怀里还抱着一只同款发旧的白色小狗。
远远看上去,他显得单薄又乖瘦,寻常人哪里能将他和恶名满贯联系起来。
“江难。”林等语气像喊一个普通朋友。
江难抬起头,还没有防备,林等就自顾地坐到了他旁边,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眼中有微末情绪闪过,他看着她:“林等。”
很正经的一声回应。
这好像是林等第二次听他叫她的名字,她脸上尽力做出来的笑忽然就敛了。
她想,也许不用小心翼翼,江难似乎不会逃。
“这么晚了不休息?”很难得,是江难主动问的话。
“能睡着我还会在这。”林等手撑着下巴看他,“喜欢怎么不带回家养啊?”
她在说他怀里那条流浪狗。
“我家就我一个人,我自己都顾不上。”江难口吻平静,平静地像是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林等识趣地没再继续深究,弯了腰,手很自然地伸去摸他怀里的狗,“你人这么好,难怪狗都亲你。”
“什么?”旁边的人极为不解地发出了疑问。
江难从没听过有人把这种形容词用在自己身上。
“江难,你也住这里啊,我之前都没碰到过你哎。”林等没理会,兀自说着。
江难垂眸看着女生头顶的发旋,她仍弯着腰,长发从腰际散落,隔着单薄的睡衣,依稀可以看出精瘦的腰线。
他将视线撇开,换了问话方式:“不怕我吗?”
林等停止了撸狗的动作,靠回椅背,声线淡淡道:“你是什么牛头马面?”
两个人侧目对视着,互相没再讲话,漆黑夜空里还有星星在闪烁,人的眼里好像也跟着发起了光,显得无比真挚。
“我是个颜控,你比牛头马面讨喜多了。”林等突然来了兴致,开始研究他的长相,路灯下没有了戾气,显得柔和了很多,甚至多了一丝青涩和温柔,“你估计就是因为那副凶巴巴的表情把同学都吓着了,以后注意点儿。”
“......好。”江难目光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微微张着唇,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林等站起身,老神在在地拍拍江难的肩,“不早了,早点睡,晚安。”
“你也晚安,大白。”这是对他怀里狗说的。
林等看见它的第一眼临时起了名字。
江难抬起头:“晚安。”
交涉竟出奇得顺利,不枉林等苦口婆心地想措辞。
只是最困扰她的,是江难和贺之行上辈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俩人,到底是怎么牵扯上关系的,还是说那晚江难牵扯进命案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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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晚的初步交流,林等在学校撞见江难会主动打招呼,得到江难的回应后让徐莺大跌眼镜,“不是,你俩什么时候熟的?”
“还好,正常同学打招呼,江难这人挺好相处。”林等装模作样地回,心里却觉得当年在班上考第一都没这么拉风过。
“挺好相处?江难?等等,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江难威胁了,还是你们在搞什么秘密交易啊?快停下吧!你好不正常,你知不知道班上人怎么说你俩吗?”徐莺觉得林等像是被夺舍了。
“……”现在林等算是知道学校传谣言的本事有多厉害了。
回班的路上,远远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个脸生的男同学,拉住他们班一个学生问:“请问,江难在教室吗?”
那人听见江难的名字,拧眉回头看了眼班里面,言简意赅:“不在。”
“哦哦,谢谢啊。”
男生叹了口失望的气,准备扭头走掉,迎面一个女生将他挡住,笑眯眯地看着他:“同学,你和江难很熟吗?”
男生略一思索,大力点头,话里甚至听出了自豪感:“对啊。”
江难那家伙瞧着孤僻得很,原来还是有朋友的。
林等看了眼手表的时间,掏出手机,“快上课了,同学能不能留个电话,我有点事想问你。”
等到了晚上,林等终于空出时间联系那男生。
两人互报家门后,林等知道了这个人叫许白,是楼下班的。
【许白】:难哥是我认定的兄弟,虽然他一直不承认,也总不搭理我。但是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不管学校里的人怎么说他,他都是我许白的大哥!
关于江难这人,果然另有隐情,不能只听谣传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