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温确实没想到,“你家搞羊场的?”
“不是,那个……我当宠物养来着……”
何一远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解释:“我之前工作压力大,有一阵子在网上看吃播,后来腻了,又去看人家修驴蹄子、剃羊毛什么的,觉得很解压,就突发奇想,也想养一只,以后也能给它剃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浅温被何一远小小震撼了一把。
何一远说干就干,真就领了只羊回家,然后发现养羊也很费劲,他还为此搬了几次家。虽然也一度想过送人算了,但看着小羊可可爱爱的样子,还是挺不舍的。
哦,对了,他还给小羊取名美羊羊,昵称美美。
期间,他也不忘初心,多次当着美美的面鼓励它多多长毛,自己等着给它剃。后来美美变成人后,回想起曾经在她耳边念叨过无数次的人类语言,终于理解了其中真意。
于是,何一远就成了意图薅光自己羊毛的恶魔,美美一边习惯性地依赖他,一边又时刻警惕,害怕自己的毛在某一天睁开眼就被剃光了。
心理折磨之下,美美跑了。何一远出去找,结果看见一个长着翅膀的怪人把她抓了。
何一远简直要哭了:“都怪我没有发现美美的恐惧……你说她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还和从前那样对她嘛……”
林浅温扶额,心说你也够离谱的,平时没少凑人耳朵边恶魔低语着要剃人家毛吧,瞧给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林浅温浅显地解释了下动物变成人的缘由,何一远震惊了许久,才说:“那、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不想看美美痛苦,我不想失去她。”
“不用了,我们人已经够了。”林浅温想了下,还是问:“她的异能是什么?”
“你说那个神奇的能力啊,我知道,她说能和植物沟通……呃,准确来讲,是和草沟通。”
林浅温:“啊?草能说话?”
何一远似乎也不太清楚:“不是说话,是通过其它的方式,好像是植物有电波之类的,美美能感应到它的电波传递,从而达到类似沟通交流的目的。”
“交流了,之后呢?”
“可以让草长得更快更鲜嫩可口!”
“???”
何一远大概也知道这多少是有点离谱的,两人在电话里都沉默了几秒。
林浅温打破沉默:“你和她好好待在家吧,我只要能成,一定会为你们留一份的。”
“抱歉,我真的很想帮忙,但可能帮不上……”何一远语气讪讪,“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林浅温应了声,挂断电话。
她明白何一远的不安。找解药这件事充满危险,如果他不出点力,只坐享其成说不过去,别人没有义务把拼命找到的东西送给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队伍,这样不管能帮多少忙,他们都算出了份力。
林浅温抬头看了眼黝黑天际,身边没了熟悉的身影相伴,竟然觉得有些孤寂。
看来她已经离不开这份习惯了。
*
很深的夜里,俱乐部人已经很少了,容欢吞云吐雾,艳美的面容在暖黄的灯光下,像蒙上了年代滤镜,美艳天成。
时贯飞推了杯酒过去:“你好像和那医生走得挺近?”
容欢轻晃酒杯,看着泛起的鲜红涟漪,说:“对。”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玩过了。”
“呀,瞧你说的,我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哪里在玩了。”
时贯飞侧身看她,轻轻皱眉:“该不会……还是因为那个人吧?”
容欢没说话,懒懒地撑着下巴,任烟雾在指尖缭绕。
时贯飞叹了口气:“都过去那么久了……”
有两百年了吧,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再坚硬的石头也能被水滴穿,却轻易撼动不了一颗脆弱的心,或许是因为当初亲眼目睹的绝望太过深刻。
时贯飞:“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放下心结,好好生活的。”
烟雾朦胧中,那双眼隐在其后,染上一抹回忆的神采。良久,她应道:“我不想忘。”
只要牵扯到那个人,容欢的行为举止就变得尤为好猜,时贯飞不免问道:“那个医生很有本事吗?”
他们本土的方法更多,这么多年来容欢不知试了多少,但都没用,一个外国的异族就可以?
时贯飞有句话藏在心里不说,其实他觉得那个人已经死了,根本就救不回来了。
容欢:“总要试一试嘛。”
时贯飞默然不语。
时欲从后面过来,面无表情道:“这里禁止抽烟。”
将烟摁灭,容欢又恢复了往常的轻佻模样,对这个时贯飞捡回来的小家伙娇媚一笑:“抱歉,我忘了。”说着还抬手将时贯飞前面的烟雾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