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只能收在床底下,坐在餐桌上写作业,妈妈说客厅的灯泡费电,在他们进屋后,我只能去阳台借着月亮和路灯的光。”
……
“这些年,在这个家里,总是我姐穿新衣服,等到她穿旧了穿破了才轮到我,我安慰自己因为我姐长得壮,没办法穿我穿剩的衣服。”
郁招招额头青筋直跳,又说她壮,她这明明就是福相。
“我姐的雪花膏多到能抹身体,可我天天帮着洗衣做饭,一到冬天手指就长疮开裂,连个蛤蜊油都没有,我安慰自己爸爸总没妈妈细心,谁让这个家里亲妈是姐姐的,亲爹才是我的。”
……
郁绒绒一件件说着原身受得委屈。
其实很多事情在很多家庭里也同样发生着,可问题是这年头确实条件有限,一件衣服大多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可但凡条件允许,还是会给小的孩子做一件新衣裳。
大伙儿回想一下,好像郁绒绒确实没有穿过一次新衣服,就连过年时穿的衣服也是郁招招换下来的旧衣裳。
别人家条件不允许,但郁家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个情况,要不然,郁招招也不会隔三差五就有新衣服穿。
以前不知道马春芬是后妈,大伙儿总觉得亲妈就算偏心也是有限的,可现在知道了马春芬后妈的身份,那些行为就显得十分刻薄了。
还有雪花膏,谁家奢侈到抹身体啊,恐怕只有资本家的小姐会这么干吧,大伙儿瞅着郁招招那一身白皙细腻的肌肤,亏马春芬还总在外说她女儿天生丽质,原来都是靠钱堆出来的啊。
至于家务活……
在场的女人们回忆了一下,以往水房里最常看见的就是马春芬和郁绒绒的影子,郁招招这个被两口子总是挂在嘴边夸懂事听话能干的女儿,只在洗漱时出现过,而郁绒绒才办大的时候,就帮着洗冬天的衣服了。
那个时候马春芬总说这个小女儿脑子笨,没出息,要是再不教她做家事,以后恐怕都没办法说好人家,大伙儿听着,只觉得她也是一番慈母心肠。
现在回想起来,哪是慈母,这分明就是歹毒的后妈啊,自己女儿奢侈到雪花膏抹身体,继女长了冻疮,连蛤蜊油都不给买一盒。
至于住……
之前进出过郁家的人也见过摆在客厅的行军床,那时候还有人热心肠问姐妹俩为啥不住一个屋,还给介绍了可以做上下床的木匠,可惜被马春芬婉拒了。
马春芬说郁绒绒以前在乡下习惯了一个人住,不乐意和她姐住一屋,还想着以后有机会换大房间再给她腾出一间房间出来。
现在想想,都是后妈的谎言。
按道理,这是郁建国的房子,单位分房考虑的是正式工,马春芬只是个临时工,而且当年分房的时候,马春芬还没进食堂帮忙呢。
可现在倒好,郁建国的亲闺女住客厅,后头老婆带来的继女住进了小房间,怪不得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马春芬手段颇高啊。
女人们意味深长看着马春芬,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了,自己男人再娶一个马春芬这样的女人,她们的孩子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们很难和马春芬共情。
“爸,你是我亲爸啊,她怎么偏心姐姐我都能忍,可你为什么不疼我,只疼姐姐呢?”
郁绒绒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说你是因为心疼媳妇,爱屋及乌疼爱姐姐,可她那么偏心,是不是因为她压根不喜欢你这个二婚丈夫,一心一意念着姐姐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几声控诉,于大嘴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意味深长地看着郁建国。
郁建国摸了摸自己被看得发毛的胸口,莫名觉得自己这会儿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