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我忽然好奇,你们家的装修是什么风格?”
张落薰的注意力重新被拉了回来,她的目光原本落在走廊的绿植上,此刻被对面漂亮女人的话牵了回来。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替朋友咨询室内设计师,听语气和要求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三百多平的房子,在市中心,房主未婚,要打造成融合商务风和浪漫系的风格,供独居女性居住。
张落薰一边记录着她的需求,一边看着同事空荡荡的位置,不由的走神了。
有小道消息传,女同事这两天请假是在处理家事,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人,这几天正大闹着离婚,要和小三重新组建家庭。
遥想当年,他们曾经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后来时间磨平了热情,在七年之痒的关头,走到了岔路。
张落薰心里空荡荡的,她朝对面的女人微笑:“我们家的装修是暗色系的,性冷淡风。”
女人睁大眼睛:“看不出来张小姐喜欢这种风格。”
张落薰:“装修的事都是家里的男主人一手操办的,我没有经手,应该是他喜欢的风格吧。”
女人诧异道:“婚房装修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两个人一起商量呢?”
张落薰莞尔:“婚房在我们认识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对这些事情我也无所谓。”
作为一名室内设计师,张落薰当然有自己偏好的风格,她设计了数不清的房子,和业主们一同探索和找寻美,入行多年,终于形成自己的理念,倾注了情感的空间才是家,充满温度的生活场所才是家,家是家庭成员个性的延伸。
她和祁言昭的婚房,毫无疑问审美和细节都到位,因为他们的存在,产生了专属的温度。张落薰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个家如果能再温柔一点就好了,如同她希望祁言昭也能再温柔一点。
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如此,张小姐真幸福,想必你和老公一定很相爱,他才会事事都准备妥当。”
张落薰没说话,浅淡的笑挂在脸上,她对女人说:“除了您刚刚说的那些需求外,还有别的特殊要求吗?”
女人想了想,敷衍地说:“暂时没有了,张小姐怎么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看张小姐像人生赢家,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和我丈夫在一起,我确实不用操太多心,我很感激他,但没有谁的生活是完全一帆风顺的,不是吗?”张落薰维持着笑容和耐心回答了她的问题,对私人生活的过多关注让她感到不适,她继续把话题重新引回正轨:“以后我们可以约个时间亲自去现场量房。”
女人点了点头,她察觉出了张落薰淡淡的抗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起身离开。
客户的问询让张落薰心情更加烦躁,她和祁言昭相爱吗?
直到现在,张落薰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和祁言昭初识甚至结婚的时候,她已经知道祁言昭有一段恋情,甚至知道他在这段恋情之后再无恋人。她知道祁言昭深情,但她当时毫不在意。
一是因为她对沈黎动心,虽然两人没在一起,潦草收场,但她却早已喜欢上了沈黎,为此萎靡不振多年,一直放不下,因为沈黎,她对爱情失去了幻想,总觉得嫁给谁都一样,反正她心已如一潭死水。
二则是因为她当时并不爱祁言昭,所以祁言昭谈过什么恋爱,她不关心,也不在意,他爱谈谁谁。
然而当下,她的心境已和当时大为不同。
张落薰陷入一种恐慌,她在意祁言昭。
她不知此时的在意是因为不甘,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祁言昭真的对艾诗瑜有余情,她能怎么样呢,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自由的,谁也困不住谁。
但她不甘,不甘最麻烦。
她看着同事被出轨后的无措和惨状,从爱到不爱是极残忍的酷刑,她能感受到祁言昭把她当成妻子尊敬和呵护,但此时她不敢说祁言昭爱她。
安珠约她吃饭。
自从安珠大嘴巴和张落薰说了祁言昭和艾诗瑜的事后,她睡不安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破坏一段和睦姻缘,于是把张落薰约了出来,旁敲侧击打探她的情感状态。
张落薰看上去分外萎靡,安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安珠:“你和祁言昭没什么事吧?”
张落薰犹豫片刻,说:“我怀疑他和艾诗瑜——”
安珠咆哮:“他俩搞到一起啦?!”
“没有证据。”张落薰拨了拨头发,“可能只是藕断丝连,艾诗瑜给他打电话,刚好被我撞见了。”
安珠:“不会吧?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再说当初是艾诗瑜把祁言昭甩了呀,她怎么可能重新回来勾搭他呢?”
安珠说完,一看张落薰黑下来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赔笑脸说:“过去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我们不是当事人,自然不清楚。”
安珠假装扇了自己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