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祁言昭和张落薰按先前的约定去了市美术馆。
可能是因为有展览的缘故,美术馆四周比平常热闹一些,祁言昭找车位找了半天。
祁言昭提前在网上订了两张电子票,下车后两个人一起往入口处走,路上,停车场入口处停着的一辆酒红色的小跑车映入张落薰眼帘。
张落薰看到甜心小跑车的第一眼,便觉得那辆车漂亮又招摇,吸引着人的视线。祁言昭低头翻手机,并未看到,他总是很贴心,提前把所有的事情规划好,包括找路。
进入美术馆后,两旁的墙壁上挂着画作,不同的区域展出着不同风格的作品,一路绕着蜿蜒的小路往里走,路的两边也摆着不少展品。
这次的展览,的确让张落薰心驰神往。
她和祁言昭一路往里走,张落薰看得出神,祁言昭只当来游览参观,他的审美极其大众,遇到好看的画多看两眼,仅此而已。
张落薰站在一副画面前出神。
祁言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眼前的画是一幅山水文艺画,两个模糊依偎的小人在画的一角,位置偏僻,笔墨稀少,不细看还看不到。
画的主题不是山水,而是爱意。
祁言昭习惯性先看画的介绍,就像买东西时先看商标。画的作者是一位青年才俊,年纪不大,但已经小有名气。
如果将这幅画比喻成一篇文章,明显文不对题,祁言昭问张落薰:“喜欢吗?”
张落薰思索片刻:“这幅画很有趣,意境缥缈,作者难道是想表达爱是缥缈的东西吗?”
都说爱是瞬间的情感,可有时候时间和琐碎磨平爱意,还有时候又能带来爱意。
祁言昭抬手扶了扶他的镜框,脸上的表情疏疏淡淡,他说:“太抽象了,爱就是爱。”
张落薰回头看他,她欲言又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花了半天时间,把美术馆里的画展看得差不多,张落薰偶尔会停下来拍照,祁言昭站在她身旁等她。
他安静沉稳,不急不躁,祁言昭近些年越发稳重,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喜欢穿黑色和深色的衣服,他双手自然的搭在身前,站在画作前走马观花看一眼,斯文矜贵的模样在旁人眼里却认真而虔诚,自己单独一个人便能入画。
张落薰看到一幅空间构图非常精妙的画,忍不住打开手机里的画图软件开始勾画,祁言昭不忍打扰她,独自去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张落薰忽然发现身边没了人。
她和祁言昭之间总有种奇怪的默契,她知道他一声不响的走开,一定是去了某个角落或者卫生间。
张落薰通往卫生间。
刚走到门口,祁言昭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走路的时候一向冷脸,今日也是,估计年轻时再叛逆也不会嬉皮笑脸,但他一直很绅士,祁言昭伸手接过张落薰肩上的小包,用清寡的口吻说:“我在大厅等你。”
张落薰走进洗手间,上完厕所出来后和她一同在洗手台前洗手的是一位年轻女性,张落薰匆匆扫了她一眼,并没有仔细看,但当她低头洗手的时候,张落薰莫名感觉到镜子里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她抬头,果然对上一道漂亮目光。
四目在镜子里相遇,瞬间尴尬过后,女人弯了弯唇,朝张落薰一笑。
她笑起来时眼睛像弯月,清爽漂亮。
张落薰温柔地看了镜子里的女人一眼,对陌生人她向来没有好感,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没给对方不好的脸色。
何况,对方身上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种浓厚的高级感,从耳饰、脸上的妆容、衣物、手表甚至黑色细跟高跟鞋,没有任何一处不精心,到处都散发着被金钱浸润的香气。
她的笑容阳光迷人,她的气质出类拔萃,她身上有冷冷的香水味,沁人心脾。
洗完手后,两个人竟然同时伸手去拿墙上的纸巾。
不约而同的瞬间被定格,只有短短两秒,张落薰果断松手,她不喜欢为无所谓的事情争抢,大大方方地说:“你先拿。”
女人倒也没客气,她的手一直轻轻抓着纸巾,明明看着一点都不霸道,但没有松开过,张落薰主动让开后,她抽出那张纸巾,自来熟般问:“今天的展览怎么样?”
张落薰疑惑地看着她。
两个人都擦完手,一同往外走,女人说:“我朋友是这次展览的主办方,这个展览我跟着忙活了不少事,上午发现你看展看得很认真,希望你能喜欢。”
张落薰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松弛的笑,她说:“我很喜欢,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画家本人的?”
“我们同他们一直都有合作,有固定的沟通渠道,你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联系我。”女人极为热情大方,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张落薰。
张落薰感激的接下,唇角的笑逐渐蔓延,目光轻轻扫到名片上的名字时,她的笑容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