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醉意随风在上升。
安然不住地皱眉,咬着嘴唇狠下心道:“那还不是怪你自己没种,怂得要命!”
“是啊……”徐昂苦笑着半眯双眼,“我也没怪任何人。”
闻言,安然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目光充满了怜惜,伸手帮他拍了拍后背,好像又要哭了:“你说说你,明明就不能喝那么多酒。她知道你独自受这么多罪吗?”
“她知不知道的又能怎样,是我一个人一直没完没了。”话落,徐昂抬头看安然一眼,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声调稍微柔缓下来,“你别哭行吗。”
“我没有。”安然倔强地回复。
这三个平常的字让徐昂一怔。这句话和尹汐蛮像,尤其是口气。他淡淡地弯唇,自顾地笑了声。
“你看我哭很开心是吗。”安然委屈地抹了抹眼泪。
“没有。”徐昂再次低下头,“别哭了,我没事。”
安然深吸了口气,片刻才安静下来。她稳稳地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徐昂,要不你去找她吧,找她好好发泄一次。”安然忽然提议。
徐昂不语,只是摇头。他能找小汐说什么呢,时过境迁,曾经有过倾诉的机会,他都没有好好把握。
“是不是心疼她,不敢骂她啊?”安然挖苦地问。
“不是。”徐昂的眼眶里隐隐闪起了泪光,“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一厢情愿罢了。”
被安然拉拉扯扯上了车,他的酒稍微醒了些。看他无神的模样,安然缄口无言,心里虽然气恼又心疼,但也忍住没再跟他说话。
沿街的风景开始流动,变得愈加熟悉,徐昂的意志有些涣散,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没用。倾心的女孩没有留住,现在还惹得喜欢自己的女生掉眼泪。
车速不快,恰到好处,足以看清窗外的建筑。前面眼看就要路过一扇校门,门背后是他和尹汐的高中。他在心里轻骂了句。
这是段徐昂自诩残酷却又值得回味的年岁。他对自己说:“就最后一次。”
……
徐昂十几岁时是个很听话的少年,学习勤奋,积极踊跃地参加学校的体育活动,又因为长相出众和家庭背景比较显赫,不意外地成为了风云人物。
但所谓冰山的一角,一切不过是表象。
他在学校里有多风光,在家就有多狼狈。他的父母都是有地位的生意人,对他的要求和期望十分高,几乎不允许他走错一步。而且教育方式严苛、刻板、老套,除了动手和无休止的说教外,没有其他方式。中考时他因病发挥失常,没有考上南城排名第一的中学,和尹汐一样落的榜。
他不在意,可父母不满想帮他托关系,被他以非常极端的方式拒绝了。因此被剥去了整个暑假的自由。
“还不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好……”
这句好像只会出现在家庭肥皂剧里的话,却似咒语般不断围绕在徐昂的耳际。
“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面子吧。”他总在心里偷偷回复。本以为往后的日子要在压抑中度过,好在生活也会偶尔迸发出不经意的惊喜。
高一学期中的一次座位调整,把他换到了一个女孩前桌,那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姜尹汐。但换座位那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缺席没来学校,他没有机会和她打声招呼。
印象里从高中开始,他都没与尹汐有过交涉,换了座位后,女孩坐在他背后总是很沉默。每次传卷子的时候他转身,一定是女孩接过试卷,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小声的“谢谢”。就这样简单的一个举动,竟成了他们关系的纽带。
有次,他递完卷子与她意外地对上眼神,察觉到她眼中似乎有和自己相仿的掩饰起来的沉郁,甚至更深。
与此同时,近距离窥瞧了几次,他觉得她长得还挺好看,不是惊鸿一瞥,却是越看越好看。
作为体育课代表,徐昂渐渐开始在体育课上留意她。看她小巧灵活的身子在操场上奔跑;看她借给其他女同学头绳;看她帮助别人把仰卧起坐的垫子搬回器材室……
各种往事一件件,数不胜数。
在浮躁且压力超标的高中阶段,她平平稳稳,淡雅如水,仿佛与世隔绝。慢慢地,他内心莫名躁动。某次数学考试,他忍不住在传卷子时对她低声说了句:“加油。”
尹汐先是一愣,然后确认是对自己说的后启齿,露出温婉的笑容:“你也是。”
从那以后,他开始和她说话,能和她讲一堆一堆的话。比如数学卷子大题的解法、语文背书的窍门、以后学哪个专业,或者哪个老师评分不公正之类的。刚开头仅限于学习,后来便能扯到天马行空的东西。
徐昂发现尹汐一点也不难相处,一副沉静的外表下是平和温柔的性格,与年级里某些人传的流言大相径庭。
那一小撮人还喜欢给她惹麻烦,欺负她少言寡语,说她孤僻,但她似乎不在意。
徐昂知道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