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外的街边路灯洒在周围暖黄的灯光,飞舞的小虫挤在灯光下盘旋。
祝词阳声音带笑,眉眼间却数不清凌厉。话说出口,黎程站在旁边都觉得八月炎热的江京莫名透了几分冷气,没忍住搓了下手臂。
男人的话干脆利落,让时邻措手不及,骤然脚步停留在原地像灌满浇水般挪不动。
转头望去,台阶上,剧院门口的大灯像是只给他上了一层滤镜,从他背后打过来,让时邻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不对的情绪。
见时邻回头,祝词阳一点没慌,依旧镇定泰然,刚刚嘴里问出的话跟问她晚上吃饭没一样平静。
如此,时邻根本就没想到祝词阳会在这场景这种时机提及跟以前的相关的事,问题里带满了暗示,下一秒怒气顶上大脑。
这句话在他们两人看来自然是不会想歪,但放到外人面前就是暧昧至极,观察祝词阳的姿态,时邻刹那发现祝词阳就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于是放开拉住齐至的手,黑丝绒高跟鞋碰撞在地面的声音带着火气。
时邻冷脸走到祝词阳面前,什么话也没说,盯着祝词阳的双眸不带一丝起伏。
看她从齐至身边过来,祝词阳算是沾上点真诚的笑容,“我就单纯问个问题,香水太多,没法选择,参考下你的意见。”
“祝词阳。”
听着他虚伪的言论,时邻没回答,只是又平淡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而祝词阳像是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一般,算跟时邻杠上一样,无视她话里的阴沉威胁,漫不经心:
“怎么了,时大小姐。”
他双手插兜,耳垂上的银饰闪射白光,因为他的动作晃动。祝词阳低头靠近她的脸,之间的距离尽在咫尺。
两人呼吸交错,时邻却没后退。
她微微仰头,一字一顿:“你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还要因为之前的事不爽自己多久,处处都要添堵。
“我能怎么样,”祝词阳不以为然,“我只是单纯的基于初次见面跟你太投缘问你个问题,这么激动干嘛?”
祝词阳的回答在旁人看来挑不出毛病,却是把时邻气笑,脖颈的因为气息青筋凸起,眼里的怒意遮挡不住,眼眸里满是厌恶:
“——因为很幼稚。”
她说完,瞪着祝词阳。身边的黎程跟思思都被两人之间的氛围吓得不敢说话。
在他们的视角两人本该没有联系,但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幼稚?
呵。
像是点到什么记忆中的鸿沟,因为时邻的话,祝词阳残存的好意也逐渐消亡,面无表情,周围的气场瞬间降至冰点。
时邻不想跟祝词阳纠缠下去,转身要走,下一秒,自己就被人拉近怀里。
身上的链子硌到自己,时邻伸手使劲推开,而祝词阳就像是座雕塑一般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跟酒吧那次不一样,这次充满了狠劲。
祝词阳显然被时邻惹得动了真气,把时邻拉入怀还不够,大掌在时邻的腰后反复磨厮。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太高,衣服太薄,祝词阳指尖滚烫,所及之处如故意燎火一般让人颤栗。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到祝词阳的左脸上,因为用力,他的脸上瞬间起红。
而这道声音也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就离被扇当事人两步的黎程下巴都要惊掉地了,他这辈子也没想到还有人能扇祝词阳巴掌,内心深处以为找到人压制祝词阳的雀跃一扫而空。
正对黎程的思思也是一下捂着嘴巴让自己不要惊呼出来,试图控制自己的震惊。
齐至站在台阶下,双手抱臂靠在自己的车头处,看到时邻真的上手,眉梢微挑。
他从祝词阳叫住时邻的那一刹便清晰的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他本以为是什么工作上的竞争关系,见面就针锋相对。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还有情感上的纠葛。
齐至悠哉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围观着面前的场景。
祝词阳显然也没想到,脸上的疼痛让他不自觉顶腮,刚要说什么,就被时邻打断。
她说:“祝词阳,你要再没事找事,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你试试看。”
说罢,时邻没再停留,拉上还傻站在一边的思思塞到齐至的车上,不再去看祝词阳。
而齐至见状也有眼力劲的什么没问,径直上车。
只是在坐上车前,他转头,不知是挑衅或是真的歉意,对祝词阳双手合十无声的道了句“抱歉”。
车尾灯逐渐远离,周边街道的一声喇叭声让脑海里还停留在“祝词阳被人扇巴掌啦!”的震惊中的黎程才更新完记忆。
望着远去的黑车,黎程不怕死般的吹了声口哨:“啧啧啧,刚刚就应该录下来的,多精彩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