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沐浴露。
好像是红石榴香味,极淡一点,不浓郁。
男人的下颌绷紧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口间干涩得不像话,喉头滚动了下,才喑哑着嗓音说:“可以。”
他不明白心里怎么会如此剧烈地悸动起来,连带着太阳穴也一阵一阵地跳。
这种感受他并不喜欢,然而他依然不曾退后一步,也不会开口对她说一句“你让开点”这种话。
他大概是个明知在凌迟,却还是不可控制地扑上去的疯狗。
这个广告明明可以交给别人去拍,是自己硬要卷进来受此“煎熬”。
程三好早已离开他身侧,江砚却觉得周遭都是她的味道。
轻吐了口气,男人将脑子翻江倒海,狂涌而来的一些记忆接纳住。
二十一班的同学面孔他想起来了些,其中一个好像叫罗坤还是什么来着。
画面一跳,他好像提着某人掼在厕所的窗户上。
当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愤怒在此刻传达到江砚的体内,一度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都没发现自己身体正在发抖,像是待在岩浆里被炙烤。
鼻下突然附上来一只温暖的小手,江砚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砚,你怎么了?”
“江砚!”
男人被人强制抬起了头,看进了一双关心的眸子里。
程三好另一只手拿着纸巾正在给他堵鼻血,见他看自己,就放开捏他下巴的手。
“要不要去医院?嗯?”这简直是女生最为柔和的语气了,连她都没察觉。
江砚脑子回笼,渐渐清醒过来,他仓促往后退,觉得这一刻真是狼狈极了。
“没事。”
男人的慌乱只有一秒,转瞬就恢复往日的松弛,拿出一块蓝色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鼻血。
这个动作雅气,不急不缓。
程三好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适才她刚转身离开,就听到其他两个工作人员的惊呼,一扭头,这人跟魔怔似的全身绷紧,拳头紧握,鼻子流血也没有动。
“你——”
她其实想问,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隔三差五地流鼻血,会不会是生什么病了?
可转瞬理智将她拉了回来,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当年的事,也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江砚的鼻血很快止住,他将帕子扔进垃圾桶,抬眼看人:“怎么了?”
“没事。”那种刻意的疏离感又来了,脸上完全是客套的标准笑容。
未几,程三好补充:“要不要今天先休息,你好点再拍?”
江砚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湿纸巾,却没用,只是握在手中,待它没那么冰凉后,才走向女生。
宽肩遮住人,拉着她的手给她一点点地将沾上的血迹擦干净。
程三好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出乎意料的行为搞得一愣,回过神来就是想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想弄疼你,所以,”江砚另一只手托在女生的手背,没有看人接着说,“别动,”
其实他的鼻血只是沾到了程三好的大拇指手背一点,但是男人是先将她的手指一一擦干净了,才去擦那点血迹。
湿巾水分适中,不凉,拂过皮肤,只留下浅浅的一层湿意,很快就被蒸发。
江砚连她的手指缝也没放过,神色认真,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一样,从始至终动作都轻柔得过分。
当他隔着湿纸巾触碰到手心时,程三好终于忍不住勾着腰往后一抽手。
结果自然是抽不出来的,别看男人握她的手像是要碰不碰的距离,实际上,他的手卡得很妙,就虚浮在程三好腕关节。
她一动,反倒与他贴得更近。
很细腻,却也掌控欲满满。
程三好却没功夫思考这些了,她另一只手张开捂住面中,眼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先——先放开,”女生说着,肩头抖动,“太痒了,江砚。”
叫的这一声名字似乎抚平了男人心间的不安,他松开了人。
只是这个动作竟然都是慢慢的,拉着她的手缓缓放到女生身侧,才放开,直起身子。
程三好好久没这样笑了,虽然是被痒得笑起来的。
此时的她明媚宛若晴天,露出来的牙齿又白又整齐,眼睛弯成了对月牙。
那一身的懒劲儿荡然无存,灵动得像是林间小鹿,竟然有一种甜乖感。
她的长相不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明艳御姐型,也不是可爱的甜美型,而是清纯中有点英气,男女通吃且越看越好看,也不会有审美疲劳的那种。
这种长相就意味着,她可盐可乖。
酷起来的时候能让女生都想扑倒她,乖起来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她刻意地装,更不会被甜得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