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
隋霜扯了扯嘴角,不去看他:“别这样徐宁妄,万一解咒之后,是你死了,而我独活呢?”
隋霜大限将至,有两相咒在徐宁妄必死无疑。
果然牛鼻子老道也好,玩虫子的巫人也好,都他娘的是在扯淡。
隋霜扯了扯嘴角:“也许当年的断言生死,不过是一场巧合而已,找个凶兽命格的人根本不能够帮我续命。如今想来你我的绑定真是荒唐。”
“不……”徐宁妄想否认。
他的脑海中有无数个可以反驳的说辞,但是所有的内容通通梗在了喉咙间,没有任何一句可以说出口。
徐宁妄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一张脸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狼狈过。隋霜凑近他,与他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直视他颤抖的瞳孔。
“生死不过是小事,你不是为了我而存在的,自然也就不用因为我的消亡而选择和我一块去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我死了,你要替我完成。”
她再次吻上了徐宁妄的嘴唇。
红浪翻滚,春宵一刻千金,这本该是相爱双方最美好的时光之一,但是如今场含着泪与血的无声告别。
徐宁妄艰难地询问:“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隋霜缓了口气,温柔地揉了一把徐宁妄的头发,小声说:“没事,继续。”
隋霜转眼,看到颤抖的红烛,无意识地轻呼出声。
战栗的快感升起来的时候好像带着理智崩坏的声音,让人莫名觉得恐惧,太近了,太近了,近到来不及盖上虚伪的外皮与矫饰。
徐宁妄俯身吻上她轻轻蹙起的眉头,带着嘶哑与□□的嗓音在隋霜的耳边说着最最郑重的承诺。
“我会照顾好二马,也会照顾好师父,照顾好青竹,照顾好北陵。”
“隋大人,我不会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南冶与北陵不会再有战争,从此以后尽是国泰民安。”
我视人命如草芥,但你却以天下为己任。
我不在乎,但是我知道,你在乎。
所以啊,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表达对你无尽的歌颂。
隋霜在滚烫地喘息中回吻他,倘若她死之后,能完成遗愿的,只有徐宁妄。
不承想兜兜转转,曾经的宿敌成了最后的所托。
*****
隋霜从营帐中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青竹。
他蹲在一边拿着个小扇子吧嗒吧嗒扇着火,指了指旁边的药,问:“那个南冶皇子呢?”
隋霜找了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回道:“还在睡,等他醒了就试放出去一批俘虏,把徐宁妄也混在其中,让他离开。”
青竹一边扇一边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我这迷情香是不是相当的好用?”
隋霜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将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擦了擦嘴,斜着眼睛质问他:“你不是说这个香对他的身体没有影响吗?”
青竹理直气壮:“对啊,就是对身体没损害啊。”
之后他咳嗽一声:“不过就是会让人多回忆回忆往昔而已,咳。”
青竹这么说着,停了扇子,将药炉里面的药倒进了隋霜的碗里面:“等会儿再喝,可是苦啊。”
前头走来一个穿着军服的女子,正在清点这运送过来的粮草,看见了隋霜和青竹在这里,也只是点头致意,叫了声老师,就再次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隋霜回了她一句,又接着对青竹说:“今日的事情,谢了。”
临祈城今日缺粮食缺物资,本来是派了暮晴去往临城调的,但是二马直接筹集好了粮草让青竹送过来。
青竹摇摇头:“说什么谢不谢的,话说你这个女子学堂办的真不错。”
他指了指那个刚刚和隋霜打招呼的女子:“叫王文鸳是吧,这一路来她可是帮了我好大的忙。”
他两人还在说话,忽而从营帐中传来一个声音:“青竹呢!这臭小子去哪了!”
青竹龇牙咧嘴一比划,小声抱怨:“叫你就是霜儿,浅露,到我这儿就是臭小子。”
营帐里的自在道人又喊了一声,青竹赶紧溜了,走之前还不忘指指那碗药。
隋霜端着药,看着眼前的一切,二马成了她坚实的大后方,师父和师兄也来到了战场上相助,女子学堂教出来的第一批学生正式投入到北陵建设中,隋府一切安好。
终究是不同了啊。
她这么想着,将碗里的药喝完了。
王文鸳跑了过来,掏出口袋里的糖:“老师,这是青竹大人刚刚交代的,说让我给您。”
隋霜摇摇头:“你收着吧。”
王文鸳还是想给她:“老师你吃吧,多苦啊,我光闻着鼻子就受不了了。”
隋霜一愣,注视着这碗药,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