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隋霜和徐宁妄不欢而散,这是他们两个人这辈子回来吵过得最严重的一次。
隋霜被徐宁妄气得脑袋嗡嗡的,站起身来,实在是不想那尚存徐宁妄体温的被褥待在一处。
隋霜在营帐中原地踱步踱了两圈,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要做什么。
这对于她来说是极其罕见的事情,她强行将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拔了出来,坐到了案几之前,从军务中拿了一本还没有看的打开,接着又开始走神。
她从没有想过徐宁妄上辈子的结局会是这样。
隋霜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关于他结局,徐宁妄也许会死在某一场战争之中,或者徐宁妄会死在忌惮他的那些兄弟手中,或者是说这小子干掉了所有的人然后自己当皇帝被当初战争的后遗症疼死,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
隋霜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回军务上来。
相对北陵的其他城池来说,临祈城的位置绝对不算好,此处易攻难守,全部仰仗旁边的城池分摊压力。
但是不幸的是,那座分摊压力的城池就是被南冶攻陷并且尚未收回的其中之一。
现如今的军队布防已经基本上改完了,但是李程对于北陵的了解程度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后续的所有都是未知。
要尽早杀了他。
但是这位前太子怂极了,除了在交战的第一日远远见过一次面,除此以外,李程再也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如今攻打北陵的部队是二皇子徐霆毅,李程一直龟缩在徐霆毅的军帐之中不出来,得想个法子让李程出来。
隋霜这样想着,视线忽然顿住。
案几前头隋霜放了个用沙堆做出来地形桌,而就在这个桌子的边缘地带,放了一小包的药。
隋霜坐在案几前头,那个小布包正好被一处凸起来,充当山脉的沙子挡住,而今在刚刚发现。
隋霜打开闻了闻,发现是防风草。
军帐中的防风草不多了,隋霜的病也根本用不着这种止血的药材,就根本没有让人往她营帐里面放。
能放到这里的就只有……
隋霜看着自己受伤那个刚刚被自己割伤,现在已经全然愈合了的伤口。
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将药收在了手心。
*****
前日里北陵将军的担忧不不无道理,南冶的军队新得了粮草,又加上有李程的挑唆休战没有几天,就再次来到了城门叫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徐宁妄的二哥,徐霆毅。
他带了不过几十骑兵,便来到了临祈城城门之前叫嚣:“啊,那个叫隋霜的小娘们儿呢。”
一众的骑兵跟着他哄笑,大声叫道:“隋霜还不快快给爷爷出来提鞋,让老爷教一教你男人的规矩。”
其言语恶劣下流,临祈城上的将士气得满面通红,只敢与之对骂,却不能出兵。
军中武器、伤药种种匮乏,此时绝对不能没有理智胡乱出兵。
下头的徐霆毅料准了这些人没有出来一战的力气,摆明了要在此处架起台子,舞一舞自己的威风。
他洋洋得意地想着,那个从北陵叛逃过来的李程说这临祈城粮草已经用尽果真是不假。
现如今我能钩得你们出了城自然是最好,倘若是出不了城,我这单骑走边境立威风的事情传回去,也是支持我夺得皇位的一项大事。
只要军权在手,这皇位怎么会不是我的。
徐霆毅觉得自己的每一步走得都精妙无比,来之前还向自己那个最近崭露头角的弟弟炫耀:“啊,听说那边那个领兵的和你有点关系,那实在是对不住了,”
徐霆毅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徐宁妄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来着。
他怎么就不记得了,怪可惜的。
还不待徐霆毅想清楚当时的场景,忽然察觉周围居然安静,他说:“哎,接着骂啊,怎么不骂了。”
旁边的士兵哆哆嗦嗦地往后撤:“殿下,殿下,他们出兵了。”
徐霆毅很是惊讶,抬头一看都愣了,但见对面高头大马,身上穿的铠甲,手上拿的武器,每一件都崭新无比,泛着粼粼的寒光。
不是,这就是李程说的粮草断绝,人困马乏吗?!
一见到大军,刚刚还与徐霆毅一起叫骂的骑兵徘徊看向后方,这些人被北陵军队的气魄所震慑,这是想跑。
北地冰冷的风刮在他的脸上,徐霆毅一扯马头,咬牙喊道:“南冶的军队即刻赶到,莫不趁此时机杀敌报国!”
这样说着,他带头杀向了北陵的军队。
喊杀声响彻云霄,南冶的大军接到指令跟上,两军对垒。
徐霆毅右手持刀,挑了迎上来的刀尖,转身斩断一北陵士兵的脖子。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明明一切向着他当初预算好的发展,为什么就是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