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遮住,漾起水光。
“隋霜,我觉得不太对劲……”徐宁妄推门而入。
两个人两两对视,在沉默中忽然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那个混蛋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药!
隋霜在看到徐宁妄那双绿色眼睛的瞬间,头皮一炸,但已经来不及了,两相咒在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沸腾起来,她的心想要后退,可是泛着粉的指尖几乎是迫切的抓住了徐宁妄的衣袖。
她抓着对方不松手,嘴却没有半点的松口:“谁让你进来的,走开。”
徐宁妄动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抓得更紧了。
徐宁妄蹲下来,蹲的比隋霜更低,他放任隋霜抓着自己,仰着头看向坐在矮榻上的隋霜,露出自己诱人的绿色眼睛:“姐姐,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李朴的含春散药性刚烈,是寻常药物上百倍的剂量,可即便是如此,这种药效在白月魂的压制下依然不值一提。
但是奈何隋霜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冰蓝色的蝴蝶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在情|欲的催动下翩然飞舞,翅膀上洒下的磷粉迸发起巨大的花火。
隋霜脆弱而单薄的身体实在是难以承担这样浓重的情绪,过于深重而暧昧不清,似痛非痛地烧着了她的神智与骨头。
她死死抓着徐宁妄的衣角,以期从这个动作中得到安抚,指节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青白,但是这毫无效果。
隋霜在崩溃的神智中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推开了徐宁妄的脸颊:“不,走开。”
肉|体轻贱,皮囊而已,她并不介怀与谁在一起。
但是这个时候不可以,药性打破了她的防备,强行推倒她冰冷的疏离,摧毁那如同盔甲一般的运筹帷幄,这比扒光了她还让她觉得羞耻。
隋霜永远不向任何一个人展露自己。
徐宁妄看着她眼底细碎的脆弱,这种东西如同上瘾一般地勾着徐宁妄,他甚至觉得自己第一次看清了隋霜这个人。
这种认知让他不想放手,徐宁妄顶了顶被隋霜碰触到的左腮,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攻击性,轻轻掰开隋霜抓着他的那只手。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隋霜发着抖的手指,从指尖到指节,再去反复亲吻那发着烫的手背与手心。
直到吻到隋霜那双眼睛无焦距地散开,吻到她不受控制地呜咽着开始挣扎,吻到她茫然地受不住诱惑的小口喘息着捧起徐宁妄的脸。
徐宁妄用着最软的嗓音说:“姐姐,你想要我吗?”
隋霜手指捋过徐宁妄的薄唇,眨眨眼,一滴泪就顺着长睫滑落到了脸颊。
她俯身,用自己的唇凑近他的,给了徐宁妄第一个回应:“想的。”
徐宁妄伸手,揽住隋霜单薄的脊背,狩猎的野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他吻上了那个让他俯首称臣也甘愿的猎物。
这真是奇怪,明明是我诱惑她的。
为什么好像输掉的人,却好像只有我一个似的。
矮榻上摆着的小桌轻轻晃动,荡起了满杯的茶水,隋霜的呜咽声隐没在这水声里,这种灭顶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惧又荒唐,她徒劳的想要抓住徐宁妄的肩膀,却只抓到了一手的汗水。
她的手打滑下去,无力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另一双火热的手掀开她的手腕,逼着她看清这人热烈而赤诚的情意。
这真是太……
隋霜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她捏住徐宁妄的喉咙,吻上了争斗多年的宿敌。
一场颠倒大梦,隋霜醒来的时候身旁是眼巴巴的春桃,而徐宁妄端着一碗药刚刚关门走了进来。
察觉到她的眼神之后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将药放到了桌子上。
春桃满是担心地说:“小姐,您都已经睡到第二天了,头晕吗?赶紧把药喝了。”
她这样说着,又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徐宁妄:“赵大夫说了,您得操心操心自己这幅随时要入土的身子,太过激烈的事情,不适合要入土的人干。”
隋霜摆摆手,沉默地喝完了药:“墨……”
她皱着眉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墨儿的事情,让暮晴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墨儿就是化成了灰,我也得给暮雨带回去。”
春桃还想说什么。
隋霜催促:“快去。”
而一旁的徐宁妄忍不住上前:“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