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纵容与无可奈何,让被她看到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就用这种眼神回视卢友亮:“哦,对了大人。您这昨天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那根毛笔,不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偷了,是您和小妾闹着玩的时候滚床底下去了。”
隋霜掏出笔,表情正直得像是这根笔是在她上朝的路上捡的:“您瞅瞅,是不是这一支?”
卢友亮哆嗦着手去抢笔,抢了一下,摸了个空,又伸手,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冷凝的气氛吓得太监都没有敢上前将卢友亮抬走的。
隋霜跟看不见似的,往前若无其事的走了一脚,正踩在卢友亮的手上,卢友亮嗷一嗓子,晕了一下就又得爬起来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隋霜笑眯眯的将脚挪开地方:“卢大人,别晕啊。您这参我的理由,不是还有一条么?说我乱发俸禄,祸乱朝纲。”
卢友亮满头满脸的冷汗,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脑子都成浆糊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顺着隋霜的话说:“是,如今朝廷国库亏空,你哪来的那么多钱给手下发俸禄。”
隋霜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她非常准确的报了个数字,继而欣赏卢友亮连冷汗冻住的一张脸。
“将您府邸的这些都抄了,不是正好够我锦衣卫的俸禄么?”
“微臣已经和皇上禀报过了,自古兵家论功行赏,抓您这样大的贪官,怎么能不是我锦衣卫的功劳呢?”
锦衣卫论功行赏,不过这功劳月月有,我们自然就月月比各家的大人钱要多。
不过这锦衣卫的第二笔俸禄来的如此顺利,还是要感谢卢大人您啊。
卢友亮再次听懂了隋霜的言外之意,并再次被她给气晕了过去。
这次太监还是不敢上来拖人下去,但锦衣卫敢。
几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锦衣卫从大殿外走上来,他们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满脸的煞气,走的时候周围的大臣都吓得缩肩膀往后躲,即使这道路够宽。
锦衣卫单手将这昏迷的卢友亮提了起来,沉默无声的走出大殿。
经过朝臣身边的时候,那些缩着脖子收着肩膀的大臣忍不住暼眼去看,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隋霜这是培养了一群什么东西出来,他们怎么会挖出卢友亮家这他本人都不知道的辛秘,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那根丢了的毛笔会在床底下。
这支才训了不足两月的队伍,如此干脆的向众人展示了当初赋予它的职能。
收集情报,监察百官。
第一次,锦衣卫的恐惧笼罩在了所有朝臣的头上。
那是作威作福了多少年的高官大吏们,第一次感到刀架在脖子边儿上的恐惧。
就好像弱小的人为黑暗所笼罩,只有远处一顶黄色灯笼照亮,可渐渐的,小人发现那不是一盏灯笼,而是一个怪物明黄色的眼睛。
那有山峦那么大的怪物抬起头,慢慢转过眼睛,看了你一眼。
卢友亮的一纸奏折,成功将自己奏成了锦衣卫的第一块磨刀石,隋霜这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也彻底烧完。
嘉乾帝对隋霜展示出来的能力很是满意,下朝之后又留人在殿中说了许久,并在临走的时候给她递了个信封,让她去办。
隋霜领命,准备出宫。
但她的离宫之路好像并没有顺利过几次,这次也是一样。
隋霜路走了一半,就遇到了在拐角处等候她多时的李程。
李程目光灼灼。
隋霜连礼都没管,绕开他直接继续走。
“隋大人!”李程被她落在了身后,“你连礼都不对孤行了么。”
李程苦笑:“也是,如今不应该是隋大人了,应该是隋指挥使了。”
隋霜不管,继续往前走。
“隋霜!”李程咬牙,他甚至恨不得就现在,直接抓住她,折断她的翅膀,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
但不能这样,他逼着自己冷静,想要隋霜真心实意爱他,他必须冷静。
李程说:“隋霜,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动不了你,你要知道,这天下总有一天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他叹了口气,再次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似的,低声恳切说:“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隋霜收住脚步,微微侧头,夕阳自她的右半边脸打下,整个人好像笼罩于神光之中:“没有用吗,你为何这次没有叫我浅露,是终于记得我说什么了吗。至于其他的……”
她背对着李程,冷笑回应:“放心,不会太久了。”
隋霜攥紧了手里的那封信。
信中短短几句话,打头两字:中州。
中州啊,世家之地,自己的师父身死之地,也会是未来废掉太子的关键之地。
李程,我等了够长时间了,从乌县到溯州,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