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好,乖,姐姐特意给你夹了碟子肉。”
沈言之还在忐忑的等答复,徐宁妄却装着开开心心的接过了碟子,顺便看了一眼沈言之。
沈言之:“……”
不是,他刚刚是在瞪我吧,又在瞪我是吧。
赶巧春桃过来,将药往隋霜面前一放,看着她面前空空荡荡的桌子点点头,劝道:“小姐,来把药喝了,再不喝差时辰了。”
隋霜向右转身,想给沈言之倒杯酒,旁边的徐宁妄开口:“姐姐,你刚刚是在让春茶做……”
隋霜立刻换了个方向,将倒好的酒凑到了徐宁妄的嘴边,万分“和善”地说:“来,阿宁,再喝口酒。”
之后,隋霜生生给徐宁妄喂了半壶酒加一碟子肉下去,但凡不堵住这小子的嘴,他就开始问,暮晴刚刚在做什么,春雷刚刚在做什么,姐姐刚刚在做什么。
喂到最后,徐宁妄这个混账吃饱没有她不知道,隋霜手都酸了。
她当着徐宁妄的面儿将肉往麻油壶里泡了三泡,微笑:“乖,阿宁,再吃点儿。”
徐宁妄:“……”
这个嘴一时不知道是该张还是不该张。
而旁边的春桃用手帕捂面,感动道:“我家小姐和姑爷的感情真好!”
全程没有插进嘴的沈言之黯然神伤,时间不早了,只得行礼要走:“隋大人,更深露重,我也该告辞了。”
隋霜放下筷子,和沈言之道别,如今酒劲儿过去了,她皱眉询问:“沈大人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沈言之看了看隋霜,又看了看徐宁妄,忽然发觉,隋霜的这个丈夫虽然痴傻,但是两个人好像有一种自成天地的感觉,两人怎样也好,都是容不得第三个人的存在的。
他脸上的失落更重,摆了摆手,只感慨:“隋大人,溯州之事,下官输得心服口服。”
远处的粉香山上一处巨大的墓地悄然建成,那里埋葬了无数英烈的灵魂,里面包含了许多沈言之二十几年都不曾学过的东西。
终究是他太过浅薄了。
沈言之上了马车,还是忍不住,撩起了车窗帘子回首去看。
却见徐宁妄站于隋霜的身后,他的手臂揽着隋霜的肩头,他仗着隋霜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用自己包裹住隋霜,无声的宣誓着所有权。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暗处反着亮,像是守卫兰草的野兽,锁定敌人,露出獠牙。
沈言之手一抖,放下了车帘。
他其实是想杀了我的。
这是那一瞬间沈言之的想法。
转过天来,一行人准备回到京城,隋霜醒来之后,就惨白着脸色捂住了自己的嘴。
春桃看她这个样子,又是担心又是自责:“早知道便不让小姐吃羊肉了,你看,你这才吃了几片,居然就已经上了火了,是不是胃也不太舒服?”
隋霜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春桃叹了口气,立刻去找青竹师兄留下来的治疗积食的方子熬药。
但药喝了并没有什么作用,隋霜坐马车已经习惯很多了,但这次胃里东西多,一摇晃还是吐了。
人果然是不能过分的放纵,贪图一时的享乐。
她沿路吐得酸水都出来了,舌头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搁,以前上火长两个舌尖长两个痘,这次可倒好,长了四个。
隋霜自己吃,上火,长两个。她喂徐宁妄吃,上火,长两个。
得,同生共死咒威力无穷,一人四个痘。
春桃这边还是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在那里絮絮念叨:“奇怪,小姐以前还是能吃的啊,吃一点也不打紧,这是怎得了。”
隋霜心虚地点点头,对春桃的疑惑表示非常赞同,继而心虚的转过脑袋。
正巧看到了同样底气不足的徐宁妄,俩人目光一碰又迅速错开。
马车帘子被人掀起,暮晴递上了两封信。
一封来自二马,一封来自自己的父亲隋柏涵。
二马那封上写了个急,而父亲那封则是盖上了表示非常重要的红色印泥。
她皱着眉头展信去看,看完之后刚刚的轻松已经收敛了个干净。
“小姐?老爷和长公主可是有什么要事?”春桃问。
隋霜摇头,双手摊开,嘴角勾起,嘲讽意味十足:“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说右相势力反扑,如狼似虎,三皇子死于溯州,皇上龙颜大怒,云妃娘娘的景云宫更是彻夜红烛未歇。”
“宫里也好,朝堂也好,都不会要我活命罢了。”
暗黄的信纸上,二马用狗爬的字一笔一划的写着:望老师留于溯州,宫中朝堂恐生变故,莫回京,莫回京,切莫回京!
隋霜将信纸放到烛火下燃起,照亮她漂亮到非人的眉眼,带着份天地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她扬声:“快马加鞭,走,咱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