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州的事情比乌县的情况要复杂的多。
隋霜当初可以在乌县用的手段,在溯州就不一定能够管用了。
隋霜在乌县从陆佑揌的手中拿到了有关溯州官员的名单,当时的隋霜无权无势,只是一个被临时委派过去的祈福使。
倘若这份名单落到了阁老或者是朝阳中争权夺利的任何一派,最后都会演化成一场党派的撕咬。
如此一来,有罪者不一定得到惩罚,而无罪者却可能受到牵连,这就与隋霜想要按罪如实处罚的目的相违背。
故而,隋霜果断反手坑阁老,将名单据为己有。
但是这份名单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其结果还是未可知的。
隋霜此行的目的有三个,首先,她需要找到那些丢失的女子,将她们平安送回家。其次,她需要查清楚这件贪腐案,到底有谁贪了,又贪了多少,将这场贪污大案中的所有涉案人员连根拔起。
最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隋霜需要培养新的势力。
她因为左相女儿的身份,自然而然的被归拢到了□□之中,但是,正如上次隋霜点自己父亲那样,倘若左右相于皇权无用,终究是会被皇帝找理由清除。
行兵打仗讲究时势,即时间和势力的重要性。古代中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①的说法,其实,官场上的较量与势都不妥不开关系。
这次的行动是针对右相的,但是皇帝对左相下手绝对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情。三足鼎立,皇帝打掉了其中两脚,就要填上两个新的,而隋霜要证明,自己可以走新的三足之一。
依照这三个目标,隋霜首先根据去根据陆佑揌给的这份名单,找打了记录在册的官员,希望能够从这些人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注定是要失望了。
隋霜皱着眉看信,身前半跪着的手下,皱了眉问:“你是说,你们在这些地方没有找到画像中的女子?”
暗卫点点头。
隋霜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这本账册可是都已经查验完成,一个都没有?”
暗卫回答:“启禀小姐,无一例外,皆没有找到其他人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陆佑揌给的这份名单全部都是不对的,还是说这些人通过某些手段,将这些人藏了起来。
隋霜甚至根据账目,让暗卫去其中的几家搜了一下,但是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到底是这个溯州城中的官员干净,还是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将先关的人员和账目全部转移。
不得而知。
而这件事情在进入到一个死路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更大的转折,让此次的溯州之行,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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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霜第二日去见张知府的路上,看到了满街飘落的海捕文书。
仍旧没有画像,仍旧没有说明丢了什么东西,只是说这张汝正家中遭了窃贼,丢了东西。
百姓对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哎,听说丢的这个,可是张大人家的传家宝,被人偷了想要找还不敢往外露,怕被惦记。”其中的一个人说。
“哎,并非是这样。”其中的一人故作神秘,说:“我听闻啊,就在那贼人盗走张家宝物的时候,这张家的家畜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
见众人吃惊,这人继续说:“怕是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镇宅,结果被偷走之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祸害人了。”
不得不说,百姓编故事的能力可当真是一绝。隋霜在路上听到了各种版本的失窃案。
有人说着张府以前就不太平,经常传出哭嚎声和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
有人说自此张知府家中遭窃后,顶大的宅院中忽然灭了一半的灯。
还有人说是张知府自己阴德有亏,要遭报应了。
隋霜将这些传闻听了个全,这才前往张府。
倘若说昨天的张汝正是风度翩翩,可是如今再看,却好像是直接变了个人。
他那双圆眼撑到了最大,里面遍布血丝,见到隋霜等一行人过来,也没有了当初筹谋算计的精明。
张汝正连官服都没穿,披头散发,见了隋霜等人也是勉强笑笑,说了句:“啊,是隋大人啊。”
隋霜看着眼前这人,觉得他是哪哪都不对劲。这个窃贼到底是偷了什么东西,能让县令如此的失魂落魄。
她笑了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啊,张大人也是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我是来告知您一句,我要苏州城以后三十年的户籍簿。”
张汝正直接点了头,他甚至没有在意隋霜直接要东西的失礼和冒犯。
隋霜皱了眉,这个人的这个状态实在是不太对劲,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张汝正,说:“张知府,您可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也许我可以替您解了这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