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阿纯看到沈洛窈,吓了一跳,“少……少夫人,你你脸怎么了?”
“我的脸?”沈洛窈立刻跑到梳妆台照镜子,便见眼皮肿得像水泡过似的,黑眼圈特别明显,仔细看,唇边还有几道细微的红痕,沈洛窈被吓到了。
美貌的女子怎能允许容貌有损呢?
她赶紧叫阿纯去拿两个热乎的熟鸡蛋。
热鸡蛋一拿来,她一手一个放在眼皮周围转圈。
阿纯才知道热鸡蛋可以这样用,不过比起热鸡蛋的用法,她更关心的是,“少夫人……你的脸怎么了?”
显而易见眼睛肿成这样就是昨晚哭过,其实问都不用问。
为了不让阿纯问得更多,沈洛窈干脆道,“昨晚半夜有虫子在脸上爬,用手挠了两下后,我醒了吓到便哭了。”
阿纯自责道,“早知道我就留下陪夫人了。”
“没事了。”嘴上这样说,沈洛窈心里却暗幸昨晚让阿纯先回去了,不然撞见陆贼那样发疯,她清白难保。
其实在旁人眼里,陆铉与她早就圆了房,是真夫妻了,只有她还在自欺欺人。
阿纯帮她梳着头发,欲言又止问,“少主……昨晚没回来吗?”
阿纯昨天回去经过酒肆的时候,看到陆铉了,那时天已黑,陆铉身边好些人,与他在酒肆喝酒。
她站在酒肆对面,看陆铉看了好一会,他与旁人有说有笑,但作为对少主一举一动倍加关注的倾慕者,阿纯看出他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觉得他隐有落寞之色。
再结合今晨少主出门交代她的事,阿纯才知他的落寞从何而来,原来又是为了求而不得的人。
提到陆铉,沈洛窈有些心虚,她不擅长说谎,幸好鸡蛋盖住她的眼,眼神不至于闪烁露馅,她随口胡扯,“我醒来没看到他,应该没回来吧。”
阿纯心里暗骂她没良心,她觉得沈洛窈是真的不知好歹,只知道辜负少主,为少主抱不平的同时,暗暗诅咒沈洛窈出门被雷劈。
阿纯没再说话。
沈洛窈把鸡蛋拿开,照了照镜子,见眼皮不像刚才那样肿得厉害,就让阿纯去打水洗脸梳洗,画了淡妆遮住脸上红痕。
直到用完早膳,阿纯收了碗筷,回来才将少主交代的事告诉沈洛窈。
沈洛窈漫不经心听着,阿纯才说一半,她忽然抬头,用震惊的眼神看向阿纯,然后急不可待发出一连三问,“真的是他说的?他真这样说?他真的肯放我走?”
阿纯不喜欢她用‘放‘字形容少主,碍于她少夫人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她木着脸点头,“是,少主交代我收拾好少夫人的行李,让少夫人明天跟大船一起走。”
这叫什么,柳暗花明哪!
还以为昨天陆铉那种态度是铁定不肯放她走的了,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机。
沈洛窈没忍住从矮榻上跃起,拉着阿纯转圈。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京了!”
话说完,发现没拄拐杖,脚也好像不疼了。
这是什么双喜临门哪!
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原来苍天还是眷顾她的。
其实她在这呆不到一个月,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那些劣质布料做的衣裳,带回京城也用不上,再说只要能回去,还收拾什么行李呀!
不过想到回京路途遥远,她还是挑了几件换洗的带上。
接下来一整天心情都是美的,连呼吸都感觉轻快了许多。
范公子还真有能耐,明天再见到他一定要郑重道谢。
至于陆铉,既然他松口放她走了,就勉强说两句道谢的话吧。
然而陆铉不知忙什么去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他,沈洛窈担心明天他会反悔,晚上特地等了他一个时辰,最后实在等得困了,才没继续等,先睡了。
*
翌日,天未大亮,沈洛窈已迫不及待催促阿纯帮她梳洗打扮,昨晚她留阿纯在屋里睡,就是为了今天早点起。
她难得主动问起陆铉昨晚有没有回来,得到阿纯否定的回答。
难道因为她要走了,陆铉不舍,所以有意避着她?
一想到这可能,沈洛窈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想若真是这样,那他还是避着好,最好船走之前,都不要再见到他。
她真的担心,陆铉会出尔反尔,忽然出现不让她走。
幸而一直到上了船都没什么异样,也没遇到陆铉。
沈洛窈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了七八分,见到范明瑾时,又安定到九分,只待船一启航,就能彻底安心了。
范明瑾在船头指挥岛民搬东西,沈洛窈面带微笑上前与他打招呼,“范公子。”
范明瑾穿了件月白色宽袖长袍,与昨日是同样的颜色,不同的款式,今日这身很好地掩盖了他偏瘦的身形。
他长相本就俊秀,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