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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医(1 / 3)

冷世安服了药继续躺着,烧似乎退下去了可头依旧疼,还是那种脑子里垂垂重重的感觉。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还夹杂着犬吠和脚步声、驾车声。虽杂乱,却并不吵,反叫人心安。

眼皮打架,冷世安整个人昏昏沉沉,时而清醒片刻,缓缓睁开眼就能看到床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逐渐由模糊到清晰,再由清晰到模糊。

她们一直都在。

姨母和阿英一直在陪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十分轻柔。

冰冰凉凉的帕子贴在脑袋上,一会儿就有柔软的手将它掀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帕子重新又盖在头上,又是一阵冰冰凉凉。

如此往复,冷世安安静地睡去。

梦中,他几度闻到清甜淡雅的花香,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紧紧攥着衾被的手慢慢松开,手心里的汗变得凉凉的,空气流动,手心慢慢干了。

这是他第一天到姨母家,就这样尴尬、窘迫、丢脸,还害得他们一家人都无法安睡,大半夜忙个不停,冷世安意识清醒的时候责备自己。

懊悔、难堪,他紧紧闭着眼睛,脸上却绷得很辛苦,眉头紧锁,眉心微微蹙动,嘴巴抿成一条线,连呼吸都放慢了。

窗外的风小了些,浓云散去,月亮洒下薄薄的清晖。

阿英靠在母亲的怀里,望着少年扭曲苍白的面颊,担心地问:

“阿娘,方才该叫住阿爹的。明日让爹爹去县里名医堂请方大夫来。”

小娘子被母亲裹在毯子里,向后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母亲,“我听说方大夫医术了得,定能开出好方子,到时候阿娘千万记住了药方,再多配几副药有备无患。”

荣娘将阿英身上的毯子收了收,笑道:“好,阿娘记得了。”

门外传来马蹄和车轮的声音,蒲泉之回来了。

“荣娘,我把大夫请来了。”

他人还未进门,声音先传来。

阿英跟着母亲去开门,马车上的大夫一脸困顿,发髻顶在脑袋上松散歪斜,长衫最顶端的纽扣还未系好,肩上斜背着一个医匣子,身子甫一探出马车,就被蒲泉之的大手抓住臂膀,从车上拽了下来。

脚跟还未站稳,便被拖着狼狈地往屋里来。

“大夫,快,快给我家孩子看看,这孩子病了一晚上了,急死人。”

“轻点,轻点。”来人被拽得踉跄,“松开,先松开我。”

此人是这山坳坳里头唯一的大夫,医术不行,但胜在绝无仅有。蒲泉之砸门的时候,他正在家中搂着胖媳妇睡觉,谁知半夜三更被惊醒,乍一听还以为闹了山贼,魂儿都差点丢了。

这会儿好容易清醒过来,被他那铁钳似的大手抓得生疼。

“泉哥,快放开大夫。”荣娘笑盈盈上前赔不是,“实在是事急,他也是心疼孩子,还请大夫勿怪。”

蒲泉之松了手站到一旁,那大夫整了整衣领,站在床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憔悴的冷世安。

少年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眼睫浓黑纤长,因为疼痛还在微微发颤,两颊泛着发热的潮红,连嘴唇也烧得通红。

人在病中,白面红唇,越发显出好颜色。

“什么症状啊?”他慢条斯理地坐下,眼睛打量了一圈屋子,这才打开木匣拿出脉枕,放在冷世安的碗下。

“他头痛,想吐。”阿英在一旁搭话,“想来是着凉了,大夫开一些温补的方子,伴着一些益气补身的药材便好。”

“好什么好?”大夫不耐烦地打断阿英,“我是大夫,你是大夫?”

“可是我知道……”

阿英还欲争辩,却被荣娘拦住。

阿娘冲她摇了摇头。

阿英不甘心地剜了一眼那大夫,愤愤地抿紧嘴巴,翻着眼皮瞪他。

屋内燃着烛灯,跃动间将大夫的一举一动放大在墙上。

他慢条斯理地把了脉,之后又翻一翻少年的眼皮,捏着他的两腮左右晃了晃脑袋。

阿英看到冷世安越发蹙紧的眉毛。

“你轻点。”

小娘子忍不住喊道:“他还病着呢。”

大夫一个眼风扫过来,厉声道:“闭嘴,小孩子家家胡说八道,他这哪里是普通的头疾,还着凉,谁告诉你的,胡言乱语妨碍本大夫诊病,险些酿成大祸。”

荣娘拍了拍阿英,示意她不要多说话,赔着笑脸问大夫:“我们孩子到底什么病?”

大夫摸了摸下巴,眼神又扫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用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好办啊,实在不好办啊。”

“哎呀,到底什么病,你倒是说呀。”蒲泉之急得差点吼出来,“要多少诊费,开什么名贵药材,你尽管说就是,救孩子要紧。”

话音刚落,大夫的眉眼骤然一亮,这才道:“他这是疑难杂症,由多年郁积而起,经年累月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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