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一个劲儿地心肝儿心肝儿地叫着。
想来也是，长那么大，这还是念妙头一回离开大夫人那么久。
相比起来，倒是她们三个看起来老成许多，似乎在书院里历尽了千帆。
“娘，没什么的。我们在书院过得挺好的，那些经文在咱们自家的府学都学过，那些猪脑小姐们根本学不过我。娘别担心，没事……”
念娇也扑到了薛姨娘的怀里。
“娇娇。”薛姨娘一脸温柔，将她圈在怀里看了又看。
薛姨娘不懂学习的事情，从不过问功课，只问她是否吃好喝好。
吃得一般，住得逼仄。不过念娇不愿让薛姨娘担心，只甜甜笑着，道：“姨娘看我是不是长胖了？我吃得可多了！”
薛姨娘便摸摸她的脸，放下心来。
“姨娘身子可好？我在书院选了医术呢，特别跟老师学了药膳……”
“娇娇好好学，以后做药膳给姨娘好不好？”
“好！姨娘我跟你说哦，你要好好用食养着弟弟，但也不能吃多了，不然到时候弟弟太胖就不好生啦……”
念娇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唠叨起来，叮嘱这叮嘱那，薛姨娘只看着她笑，不管说什么都答应下来，满眼温柔，似乎被念娇填满了生命中所有的空缺。
午后，吴老爷记得今天是几个女儿回府的日子，很早就从官廨回来了。
他虽然畏难内宅琐事，一向觉得妻妾儿女的事很烦，但十多天没看见女儿又觉得想念起来。
这天晚上一家人又在中厅围着圆桌吃饭，在吴老爷的授意下，特意将餐食做得更丰盛了。
“我看三丫头都瘦了，多吃点。”吴老爷甚至打破了食不语的规矩，眼露关爱。
“爹爹！那都是因为我在书院学得可用心了，就是为了不给爹爹丢脸。”念姚顺杆儿爬，立刻拐着弯儿夸耀起自己来。
大夫人也不甘示弱，若有若无地提醒道：“听说书院首轮就只留百人呢，不过咱们府应该是有机会的。念妙当初跟着颜先生学得好，应该能百里留一。”
吴老爷并不接夫人的话夸念妙，只是捋着胡须：“不错，不错。”
大姐夫张仟才不动声色地道：“几位妹妹辛苦了。刚才听了一耳朵，五妹妹还专门学了医术，关爱起弟弟了呢。”
“哦？念娇真是有孝心。”
张仟才当年高中探花之后，去天慕琳琅轩待了三年，期间跟着大儒修书。前年朝考后授了兵部主事，已经走马上任了。
他守节知礼，如今在吴府也算说得上话，偏偏还经常为念娇说好话。
念娇知道自己是沾了颜先生的光。
张仟才又道：“听说辟雍书院的经文大课原来请的皓首老人江钦夫，但因年老多病，实际上授课的还是颜先生。”
“哦？竟有此事？”
念娇三人点头。
“当初裘大人劝我请颜先生真是请对了。真是承蒙颜先生不弃啊，如今想来我们吴府真是捡了便宜。”
“都是岳父英明。”张仟才附和道，他一向是吴老爷的第一捧场者。
吴家人和乐融融地品了一轮茶。此时，听门的小厮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道：“老爷……老爷……”
“何事？慢慢说。”
“老爷，宫里来人了！”
吴老爷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焦急道：“还不快请进来，愣着干嘛？”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阵不安。
不多久，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走进中厅。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传皇后娘娘懿旨——”
吴府众人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宣吴夫人明日进宫陪伴，聊解烦忧。”
夫人？
他们吴府和皇后娘娘可没有半点来往啊，这没头没脑的……
不管如何，吴老爷好歹在官场浸淫了几年，脸上没有失态，端端正正地接下了旨。
等那太监走后，吴府众人都忐忑不安地看着吴老爷。
“咳，此事确实突然。但我吴家行得端坐得正，夫人便敞亮地去吧。”
夫人皱着眉头点头，道：“我怕是念妙的婚事……”
念妙闻言，绞着帕子，一脸纠结。她早已心系七皇子，但前几日在书院见了魏如鹤的风采又犹豫起来，一时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期待婚事有变。
张仟才道：“明日我便去打听一下四皇子和皇后对我们吴府有什么打算……”
“事到如今，只有见机行事了。”
这简略的家宴就此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第二天夫人一大早就收拾起来，穿上压箱底的朝服，板着脸进了宫。
众人皆一脸忧虑地想象着夫人在皇宫里面见皇后的场景。唯有念娇和薛姨娘，自觉事不关己，在自己的小院将这事完全抛到了脑后，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