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引导天下向学，我等心向往之啊！”吴老爷吹捧一番。
药罐子二姐不知道为什么气喘吁吁地接上了话：“这五年间……怕是各家都会暗自较劲努力学习吧……都怕到时候进书院给自家出丑。我……”
吴老爷看了二姐一眼，说：“念婵，你身体虚弱，此事不要太挂怀了。”
“爹爹，念婵虽然体弱……无心争强，但知道不能为吴家抹黑，这五年间不愿落后他人……”
吴念娇算是明白了，二姐是很想去书院的。
二姐在继室夫人面前不敢宣之于口，在亲爹面前倒是借着代表吴家的由头表明了心意。看样子，大夫人想拿掉二姐名额的事情爹爹并不知情。
“好孩子。其实我要宣布的也与这件事相关。”
吴老爷喝了口茶，说：“我们吴家虽然比不上藩王、丞相们，但也不是小门小户。我早就想办个府学，这样辟雍书院立碑前的五年，你们也可以学习。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老师。”
“那老爷这回可是找着名师了？”夫人问。
“是也。昨日我在官廨秉烛草拟祭祀文书，巧遇御史裘晏裘大人巡视礼部，我与他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听闻我为府学烦忧，裘大人就为我介绍了一位大儒，好助我兴办府学。”
“裘晏大人？听闻他刚正不阿，在民间名声极好，由他推荐老师再好不过了。”夫人微笑，“那念妙可以多学着点。嗯，还有念婵。”
吴念娇看见二姐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裙摆。
话里话外，二姐都被当成了附赠品，这感觉估计不会太好。
但说实在的，哪怕是不受宠的附赠品，好歹也是个夫人不能随意拿捏的原配之女。这不，兴办府学还是得算上二姐。
吴念娇羡慕到有些嫉妒，她连认个字、摆脱文盲都得百般筹谋。她巴不得跟二姐换个处境呢，啊，老天赐福，让她当附赠品吧。
吴老爷一捋胡须，道：“昨日我得裘晏大人的指点，要是请了大儒来只教念婵和念妙的话，实在是狭隘了，咱家府学规模也忒小了点。”
夫人有些讶异：“除了念妙和念婵，其他三个女儿并没有这个必要呀！”
“学会认字，学点做人道理总不会有坏处。”吴老爷一思索，道：“念姚和念娇都跟着学。”
吴念娇一怔。
念娇跟着学……
她好像成功成为附赠品了？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说，想识字读书的事儿就这么简简单单办成了？
她想起昨日跟念姚对峙的时候，好像也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就出来个叫阿堵的花匠，洗脱了嫌疑。
似乎她重生后，变得幸运了许多。
也许姨娘成天念叨的“娇娇你是有福气的”真有几分依据。
吴老爷还在盘算：“大姐儿出嫁还有些日子，就当是调节心情，也跟着去听。如琢……”
“如琢在白鹿洞书院学得好好的，别坏了他跟师兄弟的情谊。”一听见吴老爷为了兴办府学露出要把儿子也叫回来的意思，大夫人立刻表示了反对。
“也对，如琢先不回来。”吴老爷从善如流，“最晚三个月内，老三也要回京，他家那四个崽子也可喊来入府学……”
三老爷吴敬环是吴老爷的亲弟弟，一直在南方做生意，她爹喝的那些名茶，基本是叔叔到处给他搜罗来的。也正是因为常年在外的原因，吴念娇对堂哥堂姐们根本没什么印象。
“这么一算，府学便有九人的规模了。”吴老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赵姨娘奉承道：“咱们府上人丁兴旺，都是老爷齐家之术修炼得当！”
吴老爷听得心里受用，对赵姨娘笑言：“还有咱们的小儿子如琼也得算上！”
赵姨娘就等着这一句：“如琼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呢！”
“权且录为编外人员。”
大夫人见两人一唱一和，脸上露出一个疏离的笑，转移话题道：“不知老爷请的大儒什么时候入府？我好给安排安排。”
“这个……”吴老爷卡壳，“大儒远在江东，但是府学得趁热打铁办起来，所以裘晏大人先让大儒的弟子上门来了。”
夫人一听，顿觉有些不靠谱，问道：“是哪个大儒，又是哪个弟子呢？”
“皓首老人江钦夫，他的弟子……等来了便能知晓姓名。”
原来吴老爷也不知姓名。
“江钦夫竟然还活着？传闻他年过百岁，几年前就已经入土……”夫人惊异道。
吴老爷示意夫人不要说下去，道：“裘晏大人你还信不过吗？难不成他会请一个死人来忽悠我？”
听吴老爷这么说，夫人便不再多言。
“最快三日，江钦夫的弟子就会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