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业。”
随后又接着道,“更重要的是,还有太后这样母仪天下的圣人。”
太后自然知晓盛宝珠是在哄她开心,却仍旧是笑得合不拢嘴:“你啊,惯会嘴甜哄人开心。”
素槿姑姑在一旁笑道:“奴婢却觉得盛娘子说的是实话。”
“当然了,”盛宝珠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笑道,“发自肺腑呢!”
宫人们皆是跟着赞颂起皇帝与太后来,盛宝珠却无意间觑见太子殿下瞥过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用过膳后,沈太后也有些乏了,说道:“蓬莱山的桂花开得正好,不如你们二人去折几枝来。”
折花这样的事何必要太子去做,盛宝珠要是还不明白太后的用意,那便是真傻了。她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去便好,李存珩已然应下,只好将话咽下。
刚踏出兴庆殿的门,盛宝珠便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一个人去折桂花就好。”
李存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盛娘子方才不是说,于我乃是对兄长的仰慕之情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客气。”
盛宝珠噎了噎,他果然听到了。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依照她对太子殿下的了解,这话八成有些弦外之音,可她想了想还是没明白究竟为何,见李存珩已抬步往太液池的方向去,只好跟了上去。
长安城的暮秋天高气爽,云淡风轻。
从兴庆殿到太液池有一段距离,李存珩也不乘步辇,仿若闲庭信步。盛宝珠却有些忐忑难安,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犹如梦境一般的记忆。
她落后李存珩半步,清淡的檀香气味和着药味飘转而来,无端能让人静下心来。
或许是太子殿下十岁前一直在城外的玄真观修行的缘故,不管长安城里流行的香料换了又换,东宫内常年焚的只有檀香,因而李存珩周身总是萦绕着浅淡的檀香气息。再加上李存珩自幼体弱,平日里都要用靠太医署开的药方煎药调养,故而总有若有若无的药味。
盛宝珠的视线从那双锦靴移至勾勒出腰身的蹀躞带,然后一路往上,正巧与李存珩偏过首的视线相撞。
她一怔。若是以往,她必然会坦荡地迎上李存珩的视线,再死乞白赖地问上一连串问题,诸如“太子殿下用过膳了吗?”“太子殿下早膳吃的什么?”“太子殿下喜欢什么甜点?”
然后李存珩只会面色平静地一一作答,左不过是“用过了”“几样小菜”“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诸如此类。
然而今日,她只觉得心虚,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李存珩察觉出她与以往的不同,不着痕迹地敛了眸光,看不分明神色。
一阵风拂过,他不由得轻咳了两声,跟在几步后随侍的小内侍连忙上前,殷勤地问道:“殿下可是身子又有些不适了?不如先在此处歇息一会儿罢。”
盛宝珠忽然想起来,李存珩体弱,现下已是暮秋,按理说他今日出门应当裹了披风才对,怎么只着了一件玄色圆领袍。
望着太子殿下颀长消瘦的身影,盛宝珠脱口而出:“殿下不冷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是说要离李存珩远点吗?怎么又乱说话。
李存珩摇了摇头,只是喉间的痒意复起,忍不住又掩唇咳了两声。太子殿下养尊处优,本就肌肤白皙,又因为体弱,现下脸色更加苍白,唇色浅淡,长睫轻颤,让人生出怜意。
盛宝珠见此情景,心里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她能痴缠太子殿下数年,美人惑人啊!
“那、那么……”她有些慌乱,眼神乱飘,忽而瞧见不远处的一座凉亭,立刻朝那儿指了指,“就去那里歇一歇吧。”
说着便疾步往那里走,刚行出几步,却闻身后传来太子殿下慢悠悠的话语。
“可是我哪里得罪了盛娘子,今日才对我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