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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2 / 2)

了呢。”

盛宝珠愣了愣。

太子的生母是先皇后魏氏,传闻魏皇后当年诞下太子时,天有荧惑守心之象。随后江南大旱、西北叛乱,民不聊生,天子以此为不祥,故而李存珩出生没多久便被送往长安城外的玄真观修行,到了十岁才被皇帝准许回宫。直到现在,每逢天子寿辰当月,太子仍要前往玄真观清修一个月,为天子与国祚祈福。

算算日子,千秋节就在下个月了。

李存珩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看来四妹很有孝心,还记得每逢千秋节,我要去玄真观为父皇祈福。既然如此,我便禀了父皇,让你随我同去。”

“你!”

本朝崇道,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道观无数,皇帝放着城内众多道观不选,偏偏将太子送往长安城外的道观修行,本就是存了驱逐流放的意思。因为远在长安城外,会去玄真观的长安百姓少之又少,与崇业坊内的玄都观相比更是差得远了。

他话里显而易见的威胁让清河公主颇为恼怒。

李存珩表情不变,睨向她:“怎么?四妹是不愿替父皇与百姓祈福?”

这话犹如大山朝人压下来,若是不应,只怕传到父皇耳朵里,哪怕父皇再疼爱她,也会落个不孝的印象;可若是应了,难道她真要去那苦寒之地待上一个月吗?清河公主气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此,李存珩又点了点头:“看来四妹是愿意的,放心,我会向父皇禀明你的孝心。”

看来玄都观这一趟,清河公主是非去不可了。她原本娇艳的容颜此时青一阵白一阵,全然没了方才的漫不经心。

“告辞。”

李存珩并不去看她的脸色,说完径直转身就走。刚行了几步,又偏过首瞥了盛宝珠一眼:“还不走?”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地打机锋,盛宝珠全程屏声静气不敢多言,此时闻言,下意识应了一声“哦”。

随后她抬眼觑了觑清河公主甚是难看的脸色,又瞥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垂泪的小宫娥,说道:“等等。”

李存珩回过身来,用眼神询问她何事。

盛宝珠支支吾吾:“这小宫娥……”

她想这小宫娥本就得罪了清河公主,又有了这一出事,只怕会被清河公主迁怒,倒不如将她带走。

李存珩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看清河公主,只是略一颔首,示意她可以将人带走。

盛宝珠朝那小宫娥使了个眼色,又向清河公主行礼告辞,随即跟着太子殿下复又踏上了九曲回廊。

她照旧落后李存珩半步,心里不禁思忖起来,依照众人的态度来看,李存珩虽是太子,但并不受皇帝喜爱。李存珩身为一个手无实权的太子能够顺利登基,可见应当是韬光养晦的性子,怎么今日会如此直接地得罪清河公主呢?

说来惭愧,盛宝珠会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完全是因为美色。

三年前的上元节,阿耶刚在鸿胪寺任职,破格参加宫宴,只有十四岁的盛宝珠跟着阿耶阿娘一起进了宫。大殿明灯如昼,暖香馥郁,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府邸都要金碧辉煌。

她在阿娘身后东张西望,直直对上襄阳公主望过来的好奇目光,二人年纪相仿,一拍即合,偷溜出殿玩耍。后来她迷了路,四下茫然,却听到琴声,琴音如潺潺流水,令人神往。盛宝珠并不懂琴,只是循着琴声往前走,爆竹焰火的味道渐渐淡了,只有清淡的花香。

她的目光越过栏杆,望见对面亭台上的人,一身狐裘,坐得端正,琴音自他指下流出。他身侧是一树红梅,旁逸斜出,傲雪凌霜,梅瓣掉落在他肩头。琉璃灯光柔和了霜雪的清冷,晕出悲天悯人的神色。

白雪茫茫,而她只能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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