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跟在身后,适时走过去轻轻扇动扇子。
“娘子,出来走动后是不是发现,其实也没有这么热?”
崔凝安掏出手帕轻轻擦拭颈上滑落的汗,又伸手扇了扇凉风想要驱赶脸上的热。
“是啊,总比在屋内坐着要舒服些,怕热便不动,我这人也懒了许多,坐着看一会儿书便开始犯困了。我竟然觉得天天去骑马的时候身体比现下要畅快。”
杏儿若有所思,“娘子,从前为了养好身体,便被拘着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的。如今到了徐家,这也做得那也做得,你的身体居然比从前要强健些许,真是奇怪了。”
经由杏儿这么一说,崔凝安也有些纳闷。
自嫁入徐家以后,她好像便没再生过什么病。在家中按照大夫的嘱咐静养,可身子来来去去都是那样。现在动起来后,身体反倒比从前要好了,实在是有些神奇。
崔凝安接过杏儿手中的扇子,一面扇着风,一面向前走。
“看来我还是要多动一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养着了。不然成日坐在屋里,人也变得闷闷的。”
杏儿捂嘴笑了笑,“娘子说的是。等香囊制好,娘子犯困的时候便多闻一闻,不然又要犯懒了。”
崔凝安轻轻拍了一下杏儿的后背,摇摇头又继续向前走,“你这小丫头又取笑我。”
杏儿微微收敛笑容,快步跟上崔凝安。
--在这香囊内填充些艾叶,艾草,菖蒲一类的药材。
--阿邈的香囊里也是填了这些药材。
--郎君好像有一只祥云银丝香囊,要不要不新做的这一只便绣绿竹吧?
走着走着,耳边又再次传来这一道道声音。崔凝安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有些头晕了。
于是便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歇息。
待稍稍醒醒神后,崔凝安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杏儿一句,“杏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看过的那个香囊?”
杏儿被这一问问楞了,“什么香囊?”
崔凝安语气有些急切,“就是缘积寺送来的那只,说是阿姐遗留下的香囊。”
杏儿仔细回想,忽而睁大眼睛,“我记得,那是一只云丝锦制成的香囊,好像是一只银灰色的香囊。”
崔凝安继续问,“你可还记得,上面绣着什么图案?”
杏儿眼珠子转了转,又答,“是,上面的图案是用银线绣着的祥云。”
杏儿的说法与崔凝安的记忆几乎没有偏差,得到确认后,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
还未待她将事情想明白,崔凝安便先一口否定了。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香囊的图样颜色都大差不大,那个香囊又怎么可能是他的。
越是细思,崔凝安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
徐恒邈不可能会在那个时候到缘积寺去,也不可能经过女客的居所,更不可能与阿姐碰过面。
崔凝安脸上的血色消下去了许多,不由得将手上的团扇抓得更紧一些。
杏儿见崔凝安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有些着急地拍了拍她。
“娘子,你怎么了?”
这一拍将惊恐的崔凝安从缠绕的思绪中拉回来,身体剧烈一颤后,又回过神来无力地摇摇头。
“我没事,许是这里太热了,我的头有些晕。”
杏儿拿起崔凝安怀里的扇子又将她扶起来,“娘子,那我们快回屋里歇着。”
回去后,杏儿赶紧给崔凝安倒了一杯茶,又伸手触了触她的脸。
“脸上不烫,还好,还好,娘子你先坐着缓缓,若是还头晕,我就去找大夫来。”
崔凝安喝了一口茶后点点头,“好。”
在软榻上歇了一阵后,徐恒邈便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崔凝安侧过脸去,略有些心虚,“刚刚出去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热罢了。”
徐恒邈径自在她身侧坐下。
“这几日都很热,还是少些在外面走动吧!”
崔凝安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却越来越乱。
刚刚才压下,推翻的疑虑又再度翻涌出现,崔凝安现下需要得到一个令人心安的回答。
“将军,你是不是有一个祥云银丝香囊?”
徐恒邈怔了怔,语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祥云银丝香囊?我,我不太记得了。怎么了?”
崔凝安攥紧手中的帕子又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今日到婆婆那去挑选制作香囊的料子和图样时,霜华说将军手上有一个与我今日选的差不多的香囊。我便想着问一问,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徐恒邈喝了一口茶,将新生的不安咽了下去。
崔凝安轻轻呼出一口气,攥着帕子的手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