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秋菊的声音穿过连廊来到这边,萧鹤棠垂眸悠宜地扫了东月鸯一眼,立直躯干,勾了下唇往尽头走去。
秋菊探头喊:“是不是夫人和郎君来了?”
东月鸯这才发觉他们置身的地方是萧老夫人的院子。
萧鹤棠扭头走得潇洒之极,只这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另一头的房门口了,东月鸯看他消失在门内,而婢女秋菊又走出来迎她,只好暂时忘掉刚才的不快,把食盒递过去,“我来给祖母送点心。”
秋菊明白地点头,“少夫人快进去吧,老夫人等着呢。”
虽然东月鸯和萧鹤棠离婚了,但是萧老夫人的态度明确,一直想重新撮合两人,下面的人也就和以前一样称呼东月鸯。
到了房中,东月鸯一来就对上萧老夫人喜笑颜开的面容,而先她几步的萧鹤棠竟不在萧老夫人身旁。
他倚在角落,背对着她们,东月鸯飞快扫了一下,怨气由生,只当这里没萧鹤棠这个人,请秋菊把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让老夫人享用。
萧老夫人:“这是你亲自出门买的?”
东月鸯:“顺路看见了食尚局出的新品,买回来邀祖母一起尝尝。”
萧老夫人笑着说,同时扭头看了眼不与她们坐一桌,而是百无聊赖抓着她柜子上的玉器把玩的萧鹤棠:“好,我们一起吃,不叫他。”
她故意帮东月鸯孤立排挤萧鹤棠,像是这样就能让孙媳妇消气一样,东月鸯对事不对人,向萧老夫人露出点点笑意,她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向萧老夫人告状,从她这把和离书要回来。
萧老夫人却和她突然聊起祝柔臻,“你碰到祝家那位千金没有?她来家里做客,来探望我了,听她娘说她还未婚配。”
祝家跟萧家也是挺熟的。
东月鸯猜到她走后,祝柔臻肯定会借萧蒹葭的由头接近萧老夫人,混个眼熟博取好感,没想到祝柔臻动作那么快,那么迫不及待。
萧老夫人提起祝柔臻时,东月鸯下意识去搜索屋内萧鹤棠的身影,想看看他的反应。
萧老夫人感叹:“还是眼光太挑了,众多青年才俊她竟没一个瞧得上的,耽误了一年又一年……不知道最后会嫁给谁。”
“她娘还想请我帮忙做媒掌掌眼,这我哪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自家的事我都管不过来,哪还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你说对不对?”
好家伙,原来都劳动祝柔臻的母亲出动,到萧老夫人面前旁敲侧击了。
只是不知道在顾忌什么,还没有明说。
东月鸯看着萧老夫人被瞒在鼓里的样子,觑着柜子旁的阴影说:“是啊,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做,依靠别人有什么用,希望祝娘子和她喜欢的人能早些站出来,互明心意,别再遮遮掩掩,我想很多人还是很愿意成全他们的。”
想当初多少人说她配不上萧鹤棠,只有祝柔臻最配。
现在给她这个机会,她想看看萧鹤棠跟祝柔臻到底有没有可能修成正果。
萧老夫人察觉到东月鸯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向萧鹤棠看去,“怎么了,难不成你知晓祝家的千金喜欢的是谁?鹤棠认识吗?是你们都晓得的人?”
冷不丁被拉进话题的萧鹤棠从阴影里露出,乌黑眼睛回视萧老夫人和东月鸯,微微挑眉,“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东月鸯见自己的话被萧老夫人误解也不解释,她看不惯萧鹤棠假惺惺的模样,当年祝柔臻挂了他满屋子画像的事,闹得那么大,一群姑娘里都知道,萧鹤棠未免没听到半点消息?他装什么?
东月鸯顺着话说下去,“我也是听说,好像就是庸行书院那帮里的,姓马还是姓赵我不大记得了。”
若是萧鹤棠和祝柔臻没什么,听到此话肯定没太大反应,反之就……
萧老夫人:“姓马是哪家,我没印象,姓赵庸行书院里叫得上名字的,应该是赵家的子孙,叫赵传策的吧?他家……”
萧老夫人说起八卦来精神奕奕,然而下一刻被萧鹤棠打断,他看的不是祖母而是东月鸯,戏谑的眼里有几分严厉的指责,似是觉得东月鸯不该这么教唆萧老夫人背后议论别人家事,萧鹤棠一口否决掉:“别乱传了,赵传策不可能。”
萧老夫人:“为什么?”
萧鹤棠不说,东月鸯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冷,她把萧鹤棠这一行径归类为他急了,听她这么说他心上人,开始等不及维护祝柔臻了。
东月鸯更加确信,上辈子萧鹤棠和祝柔臻已经勾搭在一起。
话题遇冷,萧老夫人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萧鹤棠气势懒散,眼神咄咄逼人。
东月鸯笑意全无,没有表情。
萧老夫人察觉不对,把手亲昵地放在东月鸯的膝盖上,拍了拍,“算了,不说别人了,我们顾好自个儿的就行。月鸯啊,你找的那个镖局妥当吗?叫什么?我派人去打听打听,你可别上当了。”
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