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水心莲一事后,他们也明白了,只要把灵根带走,此地便不会再生那般灾祸。
正巧,邹棠探听来的最新消息称,无论崔行简望云山一行目的为何,如今都已事毕,他正准备启程离开。
“知道他要去哪吗,回梁州?”沈怀臻问。
小姑娘摇摇头:“就连秦家人都不清楚。”
贺榕思索片刻,回头征求她意见:“要跟吗?如果他走传送阵的话,怕是不好跟。”
她心中暗暗想了几个崔行简可能前往的地点,信息太少完全无法推断:“但是在望云山境内走传送阵,目的地是瞒不住秦家人的。我们再留心观察下,若是他真走传送阵,我们又探查不到传送终点的话,就先同邹姑娘去梁州。”
邹棠微微一愣,连忙解释道:“仙子误会了,我们不去梁州。”
沈怀臻话音一顿,她这话属实在自己意料之外:“不是去见三小姐?”
对方点头,左右环顾一圈悄声说道:“三小姐眼下不在西峡,在宁漳。”
宁漳地处扬州,乃是扬州州主陈氏府邸所在之地。沈怀臻不无讶异地问:“如何会到陈家地盘去?”
对方闻言显得有些为难,似乎也十分拿不准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家小姐颇为信任陈夫人,从前便很想前去扬州拜访一番。至于宗主大人为何会松口让小姐离开西峡,这就无从得知了。”
她想起在放川初下瞻命台之时与陈玉微的一面之缘。对方能从陈家层层明争暗斗中脱颖而出大权在手,必不只是表面上那美貌温柔的模样。据她所知,陈玉微上位陈氏代家主,已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她与当年旧案,会有什么关联吗?
贺榕瞧出她疑虑,开口劝道:“罢了,现在纠结太多也是无用,我们先摸清崔行简行踪吧。”
她于是收回思绪,颔首应下。
迎仙镇中一切正常,正常得可怕,正常得不正常。
山中灵根在受重重保护的护山大阵阵心中被盗,别说整个望云山,就是上报州主吕氏,请求雍州全境戒严都有情可原。
但秦氏一族并无任何动向,山脚镇中百姓也依旧忙忙碌碌为生计奔波,全然不知昨日有怎样一场厮杀在头顶仙山中血溅四方。
他们随人流出镇,没受到半分拦阻,也无人遭到任何查验。
沈怀臻心上紧紧绷着一根弦,始终无法放松。
出镇后没等多久,邹棠便化形回来,将崔行简的消息告知诸人。
果然,他没走传送阵,而是在同行人护卫之下,往东南方向去了。
沈怀臻脑中大致勾勒出一副十二州地图,顺着方向边想边道:“往东南方向,那就不是回梁州,但范围太宽泛,说不清具体会去何地。”
阿亭问:“去扬州不正是往东南走?崔三小姐不是他妹妹吗,他会不会是去找她的?”
邹棠不甚赞同:“我家小姐同她这位二哥并不亲厚,甚至可以说关系很差,绝不存在任何去探望她的可能。况且,若是护送或监视的话,二公子修为差,嘴巴又不严,宗主不会出此下策的。”
几人商议片刻,还是决定先远远跟上,若有什么不对,随机应变吧。
邹棠自诞生于世起便受梁州南临城灵力养育,对崔氏嫡传这一支的灵气最熟悉不过。有她在,一行人可以将跟踪距离保持到尽量远不会被发现的程度,又不至于轻易丢失对方行迹。
奇特的是,对方走走停停,时不时在某地暂留片刻又重新启程。沈怀臻与贺榕先后冒险降落去查探过他们停留之地,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又一次无功而返后,沈怀臻率先提出自己的猜测。
御器而行时,半空中除了偶有飞鸟与他们擦肩掠过,其余的只剩秋日冷风,阿亭早觉无聊,但见到诸人神情严肃,又耐着性子不好意思抱怨,此时眼睛一亮蹦蹦跳跳道:“崔家在找的东西,肯定是什么宝贝!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他们和那宝贝一起一网打尽……”
它自从上次化过人形后,便喜欢上了这种有手有脚的感觉,此时望上去如总角稚童言笑晏晏,倒也可爱。贺榕摸一把它脑袋,半开玩笑警告它:“千万别鲁莽行事,否则就是人家把我们一网打尽了。”
阿亭不在乎道:“那姓崔的修为不是很差吗?”
邹棠赶紧道:“二公子修为虽平平,但他身边护卫的必定都是门中高位客卿,我们不可轻敌。”
待到午后时分,日头高升,崔氏一行人不再前行,却开始在原地一定范围内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愈发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邹棠在此时略有热意的阳光下微微有些不适,几人连忙御器下行,找到附近无名山中一处僻静无人的阴凉地界,让她休息。
沈怀臻习惯性布了一圈阵法结界以作护佑,正想着扬州陈家之事,忽然听背后邹棠缓过劲来,笑着说:“这山中倒有几分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