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真相有所了解。
因为为首者一个眼神,便有人偷个空隙,居然毫不犹豫挥手射出袖中暗器,携罡风直袭向那神龛所在之地!
若是她未及时将东西封印入符取走,怕是现下灵根已粉身碎骨,证据无存!
想到这里,她出手愈发狠绝。不多时,青林已染得半红,那沁人心脾的清气之中,也混入了一抹散不去的铁锈腥气。
秦氏富甲一方,麾下重用的修士自然使的也都是上品灵器。
沈怀臻此时有些同意阿亭先前所说了,剑还是要找把砍不坏的好啊。
垂眼望去,就算附上她的灵力后已十分强韧,但区区凡铁怎么能与九天玄铁相比?剑锋已斩出细小的豁口,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拼杀中无疑十分要命。
好在对方众人中没有什么高阶大能,她拿把破剑也能应付得来。
可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
秦氏护山大阵的阵心,其中自然机关密布,危机重重。
她挥掌切断蛇一般缠上来的藤蔓,却忽然脚底一沉,原本坚实的土地如沼泽般陷下,让她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凝滞。
搏杀之中,有时就在于这一瞬间。
秦氏也只剩那为首之人还立着,此时眼中精光一闪,竟是抬刀向她左臂挥来!
电光石火之间,沈怀臻明白了他的意图。
右手持武器之人惯于将其他随身之物藏于左边乾坤袖中,他见神龛已无,就是赌她藏在自己身上!
阿亭不过小小一个往生魂,若叫他劫去,定是凶多吉少。
顾不得那许多,她翻腕抬掌,两指夹住了剑锋。幽幽寒气瞬间透骨而来,锐痛贯穿神经。
然后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下,右手一剑刺出,洞穿他心脏!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还将那剑锋轻轻一拧。只见对方身体抽搐几下,嘴角溢血,眼中神光逐渐散去了。
在林深处暂避片刻,她便收到了贺榕的信号。
闭目凝神感知到那处方位,她踏着满地血污泥泞,携一把破破烂烂的染血长剑,脚步匆匆地赶去了。
贺榕见她这一身的血也是微微一惊,连忙问:“受伤了吗?”
沈怀臻皱眉道:“哪有空嘘寒问暖,找到出口了?”
对方向旁边扫去一个眼神,沈怀臻随他看去,那里秦文霁正闭目倚靠于一棵树上,不省人事。
她刚见过血,满心杀意还未收敛,见状冷冷问:“死了?”
贺榕失笑,赶紧摆手表示否定:“没有没有,他死了我们还怎么出去?我取了他一点灵息,正好方便我们从此处离开。”
离开的途中也颇为不易,秦氏上上下下如临大敌,一派剑拔弩张。幸好秦文霁带他们二人进来之时,说的是前往望云山次峰仙隐峰观赏新种的药田。
两人颇费一番周折潜入仙隐峰,在那里隐藏至将近入夜时分,才跟着其他不明状况的入山采药修士一同下山。
折腾整整一日后,又回到了这家小客栈。
沈怀臻心中惦记着那封未来得及拆看的密信,在贺榕提着药箱过来时毫无反应,甚至问:“干什么?”
他笑道:“来嘘寒问暖啊,现在总有空了吧。”
她摇摇头:“我没事。”
对方扬眉,不可思议道:“你手受伤了,自己没发觉?”
沈怀臻还不至于迟钝到那份上,但她心里有事,始终未曾安定,不由有些不耐对方的多话:“不要紧的,小伤。”
他似乎忍了忍,但终究没忍住,再次问她:“这很小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手指往秦家九天玄铁的剑上去撞呢。”
给他说对了一半。她面不改色垂头看一眼,果然血虽早凝,伤口却依旧深可见骨,好不吓人:“只能说九天玄铁名不虚传。”
贺榕长吁短叹地拖过椅子来在她旁边坐下,她也不便拂人好意,伸出受伤的手,看着对方动作十分专业地上药包扎起来。
好在伤口虽深,但也只伤在她冒险去夹剑锋的食中两指上,而且剑上无毒,只是有些寒气,养养便不碍事了。
她道一声谢。
贺榕不在意地耸耸肩,放下药箱后,又无缝衔接地拿过另一只小盒子来。
沈怀臻认出是那盛放照月棠的容器,就算心中记挂着密信,也不由对这千年难遇的仙草生出好奇之心,转头看了一眼。
谁知对方直接把盒子放上桌,往她面前一推。
她眨眨眼睛疑道:“怎么?”
贺榕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说过了,送你的贺礼啊。”